夜。
“過來為本殿下磨墨!”蕭胤放動手中的書卷,冷聲叮嚀道。
梅姬神采變了變,還是咬牙道:“罷了,先饒過你,把她壓入柴房,好生看管。待本夫人稟了殿下,再行懲罰!”
“本殿下的貼身侍女你不做,司寢你也做不好,公然笨拙至極,既然如此,便到洗染房做伕役吧!”他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回身進了閣房。
流風將她帶了過來,向蕭胤見禮後便退了出去。花著雨心中著惱,便凝立在屋內,抿唇一言不發。
花著雨凝眸,這才重視到那一日出征時看到的海東青不知何時立在了蕭胤的肩頭上,此時正歪著頭打量著她,一雙墨黑的鷹眸,看上去頗具靈性。
花著雨心中一淩,清麗眸光掃向那侍女。她認得這侍女,是專為蕭胤熏香的。
低矮的房屋,圍成了一處不大的院落,院中冇有任何花木,栽滿了晾曬衣裳的竹竿,竹竿之上,掛滿了各色衣衫。院中,滿盈著淡淡的皂角味。
這車子明顯是方纔她去送衣時,在外被人動了手腳。
迴雪便是蕭胤的貼身婢女,每日裡除了安息,便都是服侍他了。用膳時為他佈菜,措置公事時,為他掌燈磨墨,出行時還要隨行,整日價謹慎翼翼跟隨服侍,如果趕上貳表情不好,還要被叱罵……
蕭胤拂袖站起,徐行走到花著雨身前,一雙紫眸如水似絳,深不見底,不知何時,臉上已然罩了一層寒霜,屋內氛圍頓時冷凝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梅苑裡居住的是梅姬,門口的侍女看到她,立即出來回報了。梅姬馬上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推車的花著雨,唇角漾起一抹嘲笑。
蕭胤雖可愛,但是總歸是大男人,就算是罰她整她也是光亮磊落的。而姬妾間的爭寵卻不再是明槍,而是暗箭,以她現在的景況,隻怕是防不堪防。
這日剛好輪到花著雨當值將漿洗好的衣衫送到各院當中去。這對花著雨是一個絕好的機遇,恰好趁著送衣衫冇人重視的機遇分開這裡。
“有血跡,像是女子的月信!”侍女遊移著終究將話說了出來。
花著雨便想趁那日來賓多,好藉機溜出去。這一次,不比在虎帳,無處可藏。隻要出了太子府,她便先尋一個處所躲起來。這麼大的上都城,蕭胤要尋她,也是不輕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