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一向保持沉默的男人,麵貌清俊,一雙頎長的柳葉眼炯炯有神,此時正負手含笑望著她,恰是那日到北朝虎帳救援過她的平。
“我,我節製不住。”康抽抽噠噠地說道。
康氣呼呼地說道:“是左相姬鳳離。一提他我就氣,他害死了侯爺的令媛,上一次他在軍中做監軍時,我就想找機遇劈了他。冇想到,這一次他又來了梁州做監斬官。明日,我必然要清算了他!”
她驀地驚醒,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子,灑落在床前的空中上,清冷而寥寂。
內裡的日光很激烈,暉映著劊子手手中行刑的刀,明晃晃的,幾近能刺瞎人的眼睛。
花著雨微微蹙眉,自從她出過後,他們四個便隨了爹爹。但是,到底為了甚麼事,就連爹爹出事,他們都冇有趕過來?沉默了一瞬,她輕聲道:“明日的事,我冇有萬全的掌控,或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你們兩個,可要考慮清楚!”
花著雨大口喘氣著,一顆心狠惡跳動。她徐行走到窗邊,夜色還很深,但是,她卻再也睡不著了。她眉頭深鎖,心中儘是擔憂,徹夜的夢,非常不吉!
夜深了,他仍然坐在幾案前,對著一張行軍輿圖苦苦思考退敵良策。本來光亮的額頭,已經充滿了風霜的陳跡,兩鬢也已經感染了白霜。他昂首看她,燭火下,那笑容慈愛而暖和。場景忽轉,劊子手高高舉起長刀,向下狠狠劈落,她心中大駭,死力高呼,卻不管如何也發不出聲音來。
他一舉一動、渾身高低都解釋著兩個字:文雅。
刑台上還是空的。
窗外,天氣由幽黑轉為青白,天頓時就要亮了。
花著雨此時地點的位置,是滿園春茶社三樓的一間雅室,這是平一早從彆人手中包下來的。雖置身茶社,她可得空飲茶,長身玉立在窗畔,凝眸向下望著。
罪犯押上了刑台,一陣瘮人的沉寂以後,幾小我從筆挺凝立的兵士行列中,穩步走了過來。
比方,二樓正對著刑台的一間雅室,今早便被人用三百兩銀子包了下來。
夢中,她穿過一座座營帳,來到爹爹的軍帳內。
平應了一聲,丹泓和康也徐行退了出去。
康在她四個親衛中排行第三,劍眉星目,雖說不上多麼漂亮,但是開朗大氣。他生性較活潑,常日裡花著雨也常常和他打趣,是以在花著雨麵前隨性慣了。
平西侯花穆背叛謀反的動靜,早已在梁州傳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