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眉頭微皺,眼睛裡閃動著獵奇的光芒,就像一個孩子看到了別緻的玩物。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徐長歌,完整忽視了對方的題目,自顧自地問道:“你這是甚麼功法?如此奇異?”
鮮血會聚成一窪一窪的小潭,在暗淡的光芒下閃動著詭異的光芒,倒映著天空中被劍術光芒映照得透亮的雲朵。那雲朵像是被扯破的棉絮,在劍術光芒的交叉下變幻出各種形狀,而血窪中的倒影就如一麵麵破裂的鏡子,將這天下的殘暴毫無儲存地反射出來,每一個畫麵都似在訴說著這裡產生過的慘烈廝殺。
四周的野草早已被無數雙慌亂奔馳的腳踩踏得東倒西歪,本來那意味著朝氣的鮮嫩綠色被鮮血和泥土重重袒護。它們有的被連根拔起,在風中乾枯;有的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有力地倒伏著。但即便如此,在這片滅亡之地的裂縫中,偶爾還能看到一絲倔強的綠色從血汙和殘骸下探出,那是生命在絕境中不平的掙紮,哪怕這掙紮是如此纖細,如此脆弱,卻也如同一盞將熄未熄的燭火,在暗中的深淵中閃爍著最後的微光。
在林丘更深處,戰役的喧嘩如同永不閉幕的惡夢。這裡仿若被死神緊緊攥在手中,每一寸地盤都滲入了鮮血與絕望。空中上,殘肢斷臂橫陳,如同被丟棄的陳舊玩偶。那些還緊握著兵器的斷肢,生硬的手指緊扣劍柄或刀柄,那是他們直至生命最後一刻都未曾放棄抵當的悲壯證明。
徐長歌呆了呆神,隨後抬頭哈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這儘是血腥與殘暴氣味的林丘邊沿顯得格外開朗,彷彿要將四周壓抑的氛圍都衝散幾分。笑罷,他拍了拍秦風的肩膀,目光掃了一眼仍在模糊傳來廝殺聲的林丘深處,說道:“此處也不是細說的時候啊,等有機遇和你說。”
半晌的等候好似非常冗長,那飛揚的灰塵垂垂有了停歇的跡象,一縷縷、一絲絲地飄落回空中。跟著最後一抹塵霧散去,徐長歌的身影完整地呈現在了麵前。他悄悄地站在那兒,一臉鬍渣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曆經世事的滄桑感,髮絲有些混亂地散在額前,身上的衣衫也感染著些許灰塵,卻還是難掩他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不凡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