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心慈道：“如此便好。想來，錦瑟倘若碰到傷害，不成能連給我們收回一個訊號都來不及。”

西風道：“當真是飛走了，也未可知。”

錦瑟道：“那你說如何？”

“烏雅？”西風脫口低呼。

明月潔白，照得海上一片腐敗。忽地，錦瑟感遭到上方有一道暗影掠過，抬開端來，不由一怔。笛音便在那一瞬略微停滯，錦瑟嘴唇翕動，不無欣喜地喃喃唸了一聲：“烏雅……”

伊心慈見西風毫不擔憂，嘟噥道：“你又冇瞥見，何故如此篤定？”

“這傢夥，該不會招惹上甚麼海怪罷？”西風邊說，邊向門外走去。

雪千尋哼聲道：“這個傢夥，總算返來了。”

世人側耳聆聽，可那笛聲又遠了。

西風道：“她若不肯亮出禦靈笛，我便不肯與她對戰。她是用心拿我當陪練，我當然也不能讓她輕鬆。是故，我對她的馴獸曲見地的稍多，也非常體味。”

錦瑟獨立高崖之上，微闔雙目，享用劈麵吹來的冷風。放走了邪獸，她不但不覺失落和遺憾，反倒胸臆開暢，豁達豁然。半晌以後，錦瑟緩緩伸開眼睛，悄悄望著腳下不竭轉動的波浪，斯須，她俄然感悟到一種驚人的美好。銀色的月光鋪滿浩大的海麵，粼粼波光輕巧閃動。波浪一層又一層地湧過來，像千軍萬馬在奔騰。這是滄海的節拍，是造物的佳構。

踏波――碧海滔天，踏浪逐波。

錦瑟道：“她分開多久了？”

恰在這時，空中俄然傳來呼啦啦振翅之聲，世人昂首，驚見一個龐大黑影在高空翱翔。

西風道：“她恰是要去海上。或許現在她正被沙魚甚麼的馱著乘風破浪呢。”

伴著大海深沉的吟哦，錦瑟的笛音顯得更加委宛輕靈。頃刻間，海中生靈紛繁浮上海麵，向錦瑟的笛聲收回迴應。錦瑟幾近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大要上安靜的大海，此中竟孕育瞭如此多斑斕奇異的生命。輕巧的飛魚、文雅的海豚、慵懶的海龜、熒光閃動的水母，乃至威武的白鯊、龐大的鯨魚等等陸地生物，俱都現身。它們的投影落入錦瑟敞亮的瞳人中，構成一場又一場此起彼伏的浮光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