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溫存,交相慕戀,極人間之樂,無過此時矣。後人有詩單道子牙奇策,成績二人完竣出息。詩曰:
話說子牙正看筵席,猛見兩邊殺氣上衝,子牙已知就悰,便與土行孫眾將丟個眼色;世人已解其意,俱襯上帳來。鄧九公與子牙諸人施禮畢,子牙命擺佈:“抬上禮來。”鄧九公方纔接禮單看完,隻見辛甲暗將信香取出,忙將抬盒內大炮燃著。一聲炮響,恍若地塌山崩。鄧九公吃了一驚,及至看時,隻見腳伕一擁而前,各取出埋冇兵器,殺上帳來。鄧九公措手不及,隻得往後就跑。太鸞與鄧秀見勢不諧,也往後逃脫。隻見四下伏兵儘起,喊聲震天。土行孫綽了兵器,往後營來搶鄧嬋玉蜜斯。子牙與世人俱各搶上馬騎,各執兵刃廝殺。那三百名刀斧手如何抵擋得住,及至鄧九公等上得馬出來迎戰時,營已亂了。
奇謀神機說子牙,運籌幃幄更無差。
話說土行孫與鄧嬋成全績伉儷,一夜老景已過。次日,伉儷二人起來,梳洗已畢。土行孫曰:“我二人可至前殿,伸謝薑丞相與我師尊撫養成績之恩。”嬋玉曰:“此事固當要謝;但我父親昨日不知敗於何地,豈有父子事兩國之理!乞將軍以此意道達於薑丞相得知,作何區處,方保分身。”土行孫曰:“賢妻之言是也。伺上殿時,就講此事。”話猶未了,隻見子牙升殿,眾將上殿參謁畢。土行孫與鄧嬋玉伉儷二人上前伸謝。子牙曰:“鄧嬋玉今屬周臣,爾父尚順從不平。我欲出兵前去擒剿,但你係他骨肉嫡親,當如何區處?”土行孫上前曰:“嬋玉剛纔正為此事與弟子商討,哀告師叔開憐憫之心,設一戰略,分身之美。此師叔莫大之恩也。”子牙曰:“此事也不難。若嬋玉果有至心為國,隻消得親身去說她父親歸周,有何難處。但不知嬋玉可肯去否?”鄧嬋玉上前跪而言曰:“丞相在上:賤妾既已歸周,豈敢又蓄兩意。淩晨嬋玉已欲自往說父親降周,唯恐丞相不肯信妾真情,致生疑慮。若丞相肯命妾說父歸降,自不勞張弓設箭,妾父自為周臣耳。”子牙曰:“我斷不疑蜜斯幾次。隻恐汝父不肯歸周,又肇事端耳。今蜜斯既欲親往,吾撥軍校隨去。”嬋玉拜謝子牙,領兵卒出城,望岐山前來。不表。
嬋玉又進言曰:“孩兒今已失身為土行孫老婆,欲保全爹爹一身之禍,不得不來講明。今紂王無道,天下分崩,三分天下,有二歸周。其天意民氣,不卜可知。縱有聞太師、魔家四將與十洲三島真仙,俱皆滅亡。順逆之道明甚。今孩兒不孝,歸順西岐,不得不以短長與父親言之。父親今以愛女輕許敵國,薑子牙親進湯營施禮,父親雖是賺辭,誰肯信之!父親何況失師辱國,歸商自有顯戮。孩兒乃奉父命歸適夫君,自非私奔桑濮之地,父親亦無罪孩兒之處。父親若肯依孩兒之見,歸順西周、改邪歸正,擇主而仕,不但骨肉能夠保全,實是棄暗投明,從順棄逆,天下無不忻悅。”九公被女兒一番言語說得大是有理,本身深思:“欲奮勇行師,眾寡莫敵;欲收軍還國,事屬懷疑。”沉吟半晌,對嬋玉曰:“我兒,你是我愛女,我怎的薘得你!隻是天意如此。但我羞入西岐,屈膝與子牙耳。如之何如?”嬋玉曰:“這有何難!薑丞相謙虛下士,並無驕貴。父親果然降周,孩兒願先去申明,令子牙驅逐。”九公見嬋玉如此說,命嬋玉先行,鄧九公領眾軍歸順西岐。不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