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洛陽，去洛陽……”

楚玉撇了撇嘴，抬開端來。

而初見的那一刹時，楚玉乃至覺得與天如鏡站在一起的不是北魏新君，而是已經死去的南朝廢帝劉子業。

說者偶然，聽者成心，小拓拔話才說完，拓拔弘眼睛便亮了亮，竟當著楚玉的麵墮入深思，而天如鏡的目光，則一頃刻變得有些古怪。

天如鏡。

一向到現在，楚玉也不曉得本身做的是對還是錯，又或者，這世上有些事本就不能以對錯來簡樸辨彆，但是從她分開建康開端，又或者從正式聽到劉子業死訊的那一刻開端，那份慚愧便悄無聲氣地深埋在心底，直到現在都未曾完整消逝，此時現在，更是好像夢魘普通，再度升騰起來。

“哈。”那少年難堪地笑了一聲，雙手按在牆上一個用力，整小我便跳出院內，行動極其威武利落，落地之際，他腰間掛著的兩塊玉佩相互碰撞，收回圓潤剔透的聲響。

牆頭上，一個身著黑衣的身影一腳在內，一腳在外埠跨坐著，他的身材揹著光，麵孔埋在暗影中看不大清楚，但是聽他的聲音，約莫是不超越十五六歲。

是的，劉子業，這具身材的弟弟，同時也是……她在這個天下上孤負最多的人。

這個天下上她最對不起的人，不是任何人，倒是一個殘暴暴虐的暴君。

現在小拓拔已經有一歲大，已經到了能學說話的時候，看到楚玉靠近，他小嘴一張，便將前些天楚玉教他說的話反覆出來：“去洛陽，去洛陽。”聲音軟軟嫩嫩清清澈亮。

纔看清這少年時，楚玉頓時便明白了他的身份，他的玉佩之上，雕鏤著一個“弘”字，而當今北魏天子的名字，便叫做拓拔弘。

幼嫩的哭聲在沉寂氛圍裡傳開，顯得特彆慘痛不幸，幾近在同時，楚玉和少年不約而同地往中間一跳，彷彿避開炸彈一樣闊彆哭鬨的嬰兒，待跳開後。兩人對視一眼，少年不客氣地先發非難：“你不是照看孩子的麼？如何不去哄哄？”

有一便有二，有二更有三，第一次會麵以後，楚玉便時不時在容止的院子裡見到翻牆而來的拓拔弘，而幾次後，楚玉終究禁不住憐憫心眾多了一下，感覺這天子當人父親當得也太慘了點，便與他約好，給他留著後門，並遣開四周的下人，也免得他連看兒子都跟紅杏出牆似的。

隻不過這北魏天子當得略微慘了點，竟然連看本身兒子都要偷偷摸摸地翻牆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