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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等候楚玉的神情和緩一些，桓遠才彎身扶著她的雙臂，道：“起來吧，地上太冷，莫要傷了身材。”忽而又想起站在一旁穿戴大氅的人，他忙轉過甚去。對那人道：“不曉得這位兄台留在此處，可另有甚麼事？”

現在劉子業呈現在麵前，她反而感覺，彷彿俄然找到了擺脫的門路，假定就如許死去，一了百了，也何嘗不好。

但是他還是冇有放棄尋覓，他去過很遠的處所，比北魏更北的處所，比南朝更南的處所，他做過很多事，殺過人也救過人，隻覺昨日全非。

她神情淡然恐懼。心中卻充滿了鬱鬱的哀思絕望，眼看著因她而敗因她而亡。她卻一點體例都冇有。

……千刀萬剮。

七孔流血。

容止死了，殛斃他，也有他的一份。

那人一向一言不發，讓他有些不安。

他懶洋洋地衝楚玉笑了笑，固然遍身血汙，笑意之間，卻有實在足春光明麗的味道，眼眸清遠高雅，正如最後見麵當時。

容止如何會到如此末路？

這一刻，他的心完整地敞開，無數豪情出現出來。

已顛末端這些年，疇前的少年麵孔，已經褪去了生澀的稚氣，顛末風霜揣摩的眉眼，更加地陰沉冷厲起來。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刀。

他又一次抬起手，想要抹去臉上血跡，卻俄然發覺手背上也流出了鮮血，忍不住又是一笑：“太狼狽了。”

楚玉轉過甚去，瞥見一身紅衣的花錯，在另一個身穿大氅看不清臉容的人的攙扶下，漸漸地走了上來。

微微伸開嘴唇。楚玉的聲音輕得幾近聽不見：“容止走了。”

她發作聲音來，這才規複了思慮的才氣，先前產生的統統再度在腦海中轟然回放。

也不知叫了多少聲，楚玉的目光才逐步有了些焦距，她抬起手，用力攥住桓遠的手腕，指節緊繃發白。

為甚麼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呢……他最想要的，並不是殺死容止，也不是看容止痛苦，而是回到最後那刻，兩人敦睦談笑的時候。

方纔他也這麼做過，隻不過當時候隻要嘴唇溢血，現下約莫到了最後發作的時候。

空中上的足印，血跡覆蓋上一層烏黑，那樣淒厲與乾淨。

花錯的笑聲很快就轉為淒厲沙啞，最後漸漸地低了下去，他左手拿起用來當柺杖拄的劍，看了看俄然啞聲道：“好，好，你還給我，我也都還給你，從你身上得來的劍術，都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