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船埠那邊......"管家福伯捧著銅手爐欲言又止,衰老的麪皮被雨氣洇得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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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跪在泥濘裡求藥,這枚扳指隨她顫抖的肩頭滾落,在青石階上磕出蛛網般的裂縫。
霹雷聲震得耳膜發痛,千斤墜石裹著塵煙砸在他們方纔站立之處,飛濺的碎石劃破她袖口,暴露一截白玉似的小臂。
烏油油的麻花辮垂在腰間,髮梢繫著的青銅鈴跟著她抬頭的行動輕晃,在洞頂滲水的滴答聲裡撞出空靈反響。
女人卻輕笑出聲,腕間青銅鈴撞出一串濁音。
火把昏黃的光暈在岩壁上騰躍,穿竹青短褂的女人正俯身檢察青苔班駁的礦壁。
仲春紅這才驚覺本身已立足半刻。平常女子單獨呈現在礦山定要惹人疑竇,可這女人握著黃銅羅盤的手指骨節清楚,虎口有長年采藥磨出的薄繭,倒像是......
蔥白指尖點在圖紙某處,仲春紅瞳孔微縮,那清楚是張啟山前日才與他看過的密卷殘頁!
鈴身刻著貪吃紋,內壁沾著星點硃砂,對著殘陽細看時,那抹暗紅竟與蘇硯秋眉間硃砂痣彆無二致。
張啟山帶來的動靜打斷了他的思路。當聽到"日本人正在探查礦山"時,仲春紅摩挲著青玉扳指上的裂縫,那是宿世為救丫頭硬闖德國領事館時留下的。
她收起羅盤,從懷中取出塊油紙包著的薄荷糖,剝糖紙時暴露半形泛黃圖紙:"蘇硯秋,來尋父親十年前失落前最後勘察的礦道。"
蘇女人好技藝。"他收回擊,袖中鐵彈子不知何時少了一枚。
回身時鈴音冇入雨聲,仲春紅望著她消逝在礦道深處的背影,俄然感覺重活一世,有些命數或許真能改寫。
她俄然回身,跳動的火光映得眉間硃砂痣紅得灼眼,像雪地裡綻放的紅梅:"中間要在這看多久?"
"蘇家藥鋪的人,來探礦脈?"他往前半步,玄色千層底布鞋踏在滲水的碎石上寂然無聲,袖中暗釦的三枚鐵彈子無聲滑入掌心。
礦洞陰濕的氣味混著鐵鏽味劈麵而來時,仲春紅聞聲了鈴鐺聲。
他伸手撫過袖中溫潤的青玉扳指,凹凸的纏枝紋路烙著宿世影象,那年也是這般雨天。
洞外驟雨敲打礦石的聲響俄然清楚,蘇硯秋低頭清算狼藉的圖紙,髮梢鈴鐺叮咚作響:"二爺避人避到礦洞裡,倒與傳聞中愛戲成癡的紅二爺不大不異。"
宿世礦山坍塌時裹著血沫的慘叫猶在耳畔,現在呈現的任何變數都需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