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既對《肘後備急方》感興趣，何不掌燈細觀？"她俄然開口，指尖銀針冇入窗欞裂縫。黑暗中傳來衣袂破空聲，瓦當上積雪簌簌而落。

暴雨滂湃而至。謝雲蘅跌坐在祠堂暗室內，手中《黃庭經注》簌簌作響。泛黃的講明頁上，她終究看清那行小楷："嘉平三年，王謝聯婚，陪葬玉韘朱雀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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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確認來人遠去，謝雲蘅翻開藥櫃暗格。羊皮捲上的脈案墨跡猶新："己卯年霜降，琅琊王氏七子，症見尺脈澀如刀刮..."她指尖撫過"琅琊王氏"四字，俄然將案頭五石散殘渣掃入陶甕。

暮色漫過藥籬時，謝雲蘅將染血的襦裙浸入蒼朮水中。銅盆裡出現精密血絲，她俄然頓住——案頭那罐硃砂粉，清楚比晨時少了半錢。

"謝娘子好雅興。"暗影中走出玄衣青年，馬文才把玩著染血的忍冬葉，"半夜掃墓，是為消食還是...祭毒？"

謝雲蘅反手握住袖中銀針。她重視到馬文才腰間新換的玄鐵劍，劍穗竟繫著道家太乙符："公子若真思疑我下毒，現在該躺在冰棺裡。"她俄然抬手指向東南，"三裡外有株百年杜仲，樹皮可暫緩牽機毒性。"

驚雷炸響時，馬文才劍尖挑到片殘紙。藉著電光，他看清那是半張婚書，女方姓氏處鮮明寫著"琅琊王氏"！

白鼠在籠中躁動不安。她看著齧齒類植物垂垂生硬的四肢，俄然想起馬文才腕間那抹不普通的青紫。燭火爆開燈花時，她蘸著硃砂在宣紙上勾畫：烏頭屬金，鉤吻屬火，雷公藤...筆尖俄然停在"冰片香"三字上。

窗彆傳來夜梟啼叫。

夜風捲起紙錢，謝雲蘅俄然輕笑："馬氏祖訓'朱雀不棲寒枝'，公子不也在荒山野墳流連？"她話音未落，馬文才劍鋒已抵住她咽喉。月光掠過墓碑，他俄然瞳孔收縮——青石板上竟刻著半闕《黃庭經》。

遠處傳來破門聲。她將經卷塞入先祖牌位暗格，回身時撞進一雙浸著寒意的眼眸。馬文才濕透的襴袍下襬滴著血，掌心托著塊殘破玉璧："謝娘子可認得這個？"

謝雲蘅解下五色縷係在門環，回身從後院矮牆翻出。月光漫過謝氏祖墳的殘碑，她跪在生母墓前，俄然發明供桌上的香爐竟有溫度。青灰中混著鎏金香屑——這是建康城永昌寺特供的迦南香。

劍鋒偏轉三分，謝雲蘅趁機將藥粉撒向空中。馬文才屏息後撤時，見她素手重揚，五色縷在月光下出現奇特光芒："公子可知，這五色縷除了避毒..."她身影漸隱在霧中，"還能引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