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親爹的吼怒,鄭已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出來,內心更加怨毒了江幼,隻得跪在地上不住地抹眼淚,不敢還嘴。
“我如何生出你這麼廢料!”
糖果子、燕窩羹、各色茶點、肉餡包子、清粥、八寶小菜……在一個伶仃放著的白瓷盤裡,竟然還發放著被細細切了的豬蹄和幾隻雞腳。
鄭已微望著那道矗立如鬆的背影,張了張嘴,那句“九卿哥哥”到底還是哽在了喉頭,失魂落魄地走回馬車,目睹丫環已經撩開簾子,她要邁進車廂時,忽聽前麵有人喚她:
“看看本身是個甚麼德行……”
聽門外腳步聲漸遠,江幼一把掀了蓋頭,漫步到桌邊,伸手給本身倒了杯茶水,張口喚了聲:“清夏。”
她的丫環顧不上再罵,隻趕緊大聲號召車伕:“快回府!”
再加上之前那場動亂、喜轎四周流淌的臟汙臭水,和鄭已微見到江幼時驚詫的模樣,世人低聲群情著,很快便將這事情的原委想了個明白。
“你……這些花腔都是如何網羅的?”
江幼一指麵前的小凳子:“坐這。”
鄭鏡明望著“小紅人”女兒和癱倒在床上的嫡母,一時隻感覺肺裡將近氣炸了,怒罵鄭已微是個草包!
江幼大咧咧笑道:“嗐,冇事,有比我更委曲的。”
並且,這江幼嫁給宣王殿下是為了給皇後孃娘解厄,鄭已微這般行動如果影響了皇後孃孃的鳳體安康,隻怕是忠勇侯也保不了她。
隻聽“嘩啦”一聲,整桶泛著臭氣的紅色油漆潑到鄭已微的頭上,她隻感覺麵前通紅一片,臭氣熏天,用手一抹,更是滿手的腥紅。
“啊啊啊啊!”鄭已微尖叫一聲,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一盆盆溫水連著送進鄭已微的院子,各式的香皂、肥皂連番上陣,足足洗了三次,但是當代化學異化物塗料如何能夠是那麼等閒便被洗掉的?
一方蓋頭蒙在麵前,江幼隻看得見鞋尖的方寸之地,喜慶的樂聲加上耳邊觀禮世人的談笑道賀,好一派熱烈。
四周圍觀的人群頓時收回一陣驚呼,又瞬時寂靜了,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即便甚麼都不說,也讀懂了相互眼中的驚詫和嘲笑之意。
桑北延眸中卻不見涓滴歡暢的神采,一雙金眸中映著顧九卿頎長的背影,隻感覺比那被澆得通紅的女子還要刺目。
當顧九卿在一眾宗室後輩的擁簇下分開後,新房刹時溫馨下來,房間內隻留下身穿大紅喜服的江幼、喜娘和喜樂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