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托起一份奏摺,道:“日前,兒臣與父皇切磋有關地步賦稅的鼎新之法,深有所感,特擬奏一份關於耕井新政的奏疏,呈給父皇過目。”
兩廂對比下,昊元帝更加不悅,神采陰晴不定,模糊一片拂然之色。
顧燦爛再次躬身施禮,故作迷惑道:“父皇所為何事不悅?”
聶台再次踉蹌地膜拜在地,狠狠地磕了一個頭,道:“老臣便是有八個膽量,也不敢歪曲皇子啊!那訴狀上字字失實,請陛下明察啊!”
他是天子。
耀兒一向是個肯用心的。
樁樁鐵證之下,嘉辰之罪便是證據確實,辯無可辯!若他不重重懲罰,天家威望安在?顧氏皇族又如何取信於萬民?
昊元帝望著麵前恭而有禮、克儉克勤的兒子,深有妥當之感:
是至尊。
顧燦爛望瞭望聶台,麵露不忍之色,向著昊元帝道:“父皇,三弟此事確切大為不當,聶院首醫德高貴,妙手回春,幾十年為官勤懇,這般肱骨忠臣,如何這般薄待。”
陳元青迎著昊元帝逐步蹙起的眉頭,持續道:“白虹貫日入營室,絕非吉兆。微臣猜測,此乃皇室後輩的後宅院中,犯了不平之事,這纔有此大兆。”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昊元帝長歎一口氣,單手扶額,順手指了指那訴狀,道:“還不是你那好弟弟,身為皇子,毫不知禮,的確不知所謂!”
顧燦爛裝模裝樣地讀了那訴狀,佯裝為莫非:“父皇,三弟為人,一貫馴良仁義,謙恭渾厚……此中會不會有甚麼曲解?”
一片溫馨中,德寶邁著碎步,再次躬身上前,恭謹稟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昊元帝眸中透暴露些讚成之色,心下一片喟然:
後者當即會心,上前道:“陛下,微臣恐怕,那白虹貫日入營室的不祥之兆,也是禍起這位江氏側妃啊!”
昊元帝一貫信奉天象休咎之說,天然曉得紫微垣、天市垣等,均是代表天家皇室,遂眸色一凜,道:“何解?”
當初做甚麼要那般篤定地說,這賤蹄子是勞什子福澤錦鯉?
德寶雙手接過那裝裱羅紋紙的奏摺,又躬身呈在昊元帝麵前。
或許,是本身這個身居高位的寡人,想得太多了。
想當年,為著臨陣逃脫的罪太子顧嘉辰之事,顧九卿一改昔日溫潤如玉、從不過問朝堂之事的超然做派,竟大著膽量堂上堂下地與他辯論。
他本日身披大袖翩翩的法袍,手端禦賜金杖白鬚拂塵,頭戴漆紗籠冠,很有些仙風道骨,方外之士的超脫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