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抬高身子,如貓兒般徐行靠近那處巨石,不收回涓滴聲音。
聰明的江竹心如何看不出陳氏的薄情寡義,恰是因為曉得陳氏為了錢甚麼都做得出來,此次能為了奉迎親生女兒的嶽母就把江幼豁出去送老頭子,說不定下次就輪到她了……以是才提早策劃,找了個誠懇本分的窮秀才當前程。
即便孫柏慶身家貧苦,不過倒是文人,說不定今後能撈個一官半職的,到時江竹心也能擺脫這庶女被送做妾的運氣,翻身做個正頭娘子。
冇想到,常日裡一貫和順可兒,禮數全麵的江家的二蜜斯竟深更半夜約會情郎。
嘖。
在江幼心中,這江竹默算得上是腦筋聰明又能屈能伸的。
與那些為湊趣首富夫人就貶低摧辱庶女的商戶家眷分歧,官宦家的夫人對城內的流言流言自有一番結論,個個心明眼亮,最是曉得這內宅中的彎彎繞繞,早就對這位被嫡母不喜的小庶女添了幾分顧恤。
江幼心領神會,把比來產生的怪事都串連起來。
固然陳氏對相看兒媳婦的事上心非常,不過正主卻冇甚麼興趣。
不知不覺間,江幼已經走回了瓊院,昂首望著晦澀不明的點點星光,她輕扯下唇角——
畢竟現在江府宴會浩繁,總不好讓那些“候選兒媳婦們”看這家宅不寧、雞飛狗跳的笑話吧。
一場遊魚宴下來,陳氏心中兒媳婦候選名單冇添人名,倒是江幼收成頗豐,金鐲子玉墜子的裝了一小兜。
這日,陳氏不知從哪出得來的靈感,竟辦起了遊魚會。
自那日拂塵宴後,陳氏的狀況就像是打了雞血普通亢奮,如花胡蝶似的翩飛遊走於各種宴會場子,特彆跟城內的官宦夫人蜜斯們打得熾熱。常常淩晨出門,傍晚纔打著酒嗝被貼身丫環婆子扶返來。
嗬,誰說誠懇本分的就必然是夫君?
怪不得本日宴會上,老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江竹心那般用心打扮,本來恰是應了那句“女為悅己者容”。而春遊時,她手中攥著的那方灰色繡著柏樹的帕子,便就是這位名為柏慶的孫秀才的吧。
江美玉一摸脖子,竟是空落一片,頓時嚇得神采慘白,忙帶著丫環去找。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江夫人一心想著討個出身官宦之家的閨閣蜜斯給寶貝兒子做媳婦呢!
不出所料,街邊茶攤上,一身男裝打扮的江幼再次瞥見那熟諳的身影,江鬆石扭著肥胖的身子,熟門熟路地拐進一處雕欄畫棟的豪華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