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輕哼一聲。
或許,他還存了幾分想要教唆她跟顧九卿的心機。
與陳元青淺談幾句,江幼就摸透了他此行的目標,不過是摸索和威脅。
江幼唇角微勾,道:“於情於理,我這個做外甥女的,也不能拒了孃舅的請見不是,再者說——”
江幼淡淡一笑,道:“我覺得,過了這很多日子,孃舅早該明白一些事,卻不想還是這般胡塗。”
她安撫地拍了拍顧九卿的肩膀,低聲道:“我下去會會他。”
顧九卿單手撩開車廂的窗簾子,道:“國師有何指教?”
俄然。
陳元青被斥為“牲口”,卻涓滴不見怒意,仍保持著恭謹的態度,道:“謝殿下體恤,微臣有一不情之請,還望殿下應允。”
陳元青哈哈一笑,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道:“幼丫頭公然是個孝敬的,才說著豐茂身子不爽,就允了孃舅的求見!”
江幼抬眸望著門前亮著的燈盞,在燭光的掩映下,照得蘭夫人等候著她回府的身影也染上些暖和的昏黃之色。
“唉,實是微臣體貼則亂。”
桑北延眉頭一蹙,彷彿聞聲些其他的聲音——
陳元青歎了口氣,持續道:“不過是想著妹婿豐茂前幾日分開我府上時,精力有些不濟。這才籌辦了幾副湯藥,想著讓幼丫頭給帶歸去,也好過他們佳耦二人,在貴府上鬨出亂子嘛!”
直到宣王府的大門合上,陳元青仍立在原地,目光驚奇不定——
說完,也不睬會對方烏青的一張臉,獨自快走幾步到府門前,拉起蘭夫人已凍得冰冷的手,蹙眉道:“都這麼晚了,如何還在這裡等著!”
江幼與陳元青並肩走在前頭,前麵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緩緩跟著,馬匹的粗重的喘氣聲,和車轍轉動收回的“吱吱”聲混在一處,把兩人踩雪的腳步聲袒護得非常完整。
就在莊廷詰責那馬車的車伕如何這般莽撞駕車時,那車廂的簾子被一把翻開,暴露一張熟諳的麵孔。
顧九卿神采一凜,冷冷道:“大雪初晴,恰是寒意上湧之際,國師既是阿幼的孃舅,自該曉得她是個不耐寒的,如果實在想見,不如去我府上一敘?”
“孃舅談笑了。”
陳元青被直白回絕,神采一僵,但很快就規複過來,道:“宣王殿下經驗的是,微臣考慮不當了。”
阿誰等在王府門前的婦人,怎會與他收到的小像那般類似?
就在宣王府馬車通過路口時,另一輛馬車從後邊快速地趕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