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是：天子啊，你比漢文帝差太遠了。天下人早就曉得你不對了。

朱翊鈞眨眨眼，不美意義的笑了，害臊的把頭埋在李清漪的肩窩處。

天子聽了這話，更加氣恨，乾脆把手頭的摺子狠狠往地上一丟。可丟完了，天子又感覺內心憋著火，因而直接指了指邊上站著的小寺人，開口號令道：“你！你去把摺子給朕撿起來，重新到尾給朕念一遍。”

黃錦瞧著天子的神采，好半天賦勸了一句：“陛下莫要與這傻瘋子計算，傳聞他上摺子前就買好了棺材，就等著一死成名呢。”

朱翊鈞自小便長得敬愛，粉雕玉琢如同觀音座前孺子，眨巴著眼睛撒起嬌來更是非常的惹人疼惜。

天子嫌惡的看了一眼，揮揮手：“拖出去，杖斃。”說完，又指了一個寺人去，“你，接著往下念。”

聽到這裡，天子再也忍耐不下去，推開邊上的黃錦，目赤欲裂，吼怒了一聲：“這是那裡來的狗東西，寫了這麼一篇烏七八糟的東西......”他口中喘著粗氣，聲音又粗又乾，“好啊，天下人不值朕久矣，那就換個天子去啊......”

李清漪就在側殿，把朱翊鈞抱到膝蓋上，餵了他一塊糕就把那盤子剩下的糯米糖糕都給一起充公了。

固然已經看過一遍，可再次聽起來，天子仍舊是氣得不可。“啪”的一聲，天子手上的藥碗就給狠狠的丟到地上去了。

要海瑞在麵前，天子非要吐他一口唾沫――關你屁事？！我修我的道，我求我的長生，兒子老婆都是我的，打死也該死，不見不瞧你一個小小縣令管得著嗎？

李清漪順嘴和他說了一句：“皇爺爺病了，你要乖一點曉得嗎？”

比起那些一抬筆就能引經據典，洋洋灑灑能寫很多本摺子的禦史言官來講，海瑞這奏疏還真是短小精煉。獨一比較特彆的是：海瑞此人膽量太大――楊繼盛這類談笑刮腐肉的都隻敢彈劾嚴嵩這個內閣首輔，海瑞這一個小小小知縣竟然敢寫摺子罵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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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鈞點點頭。

李清漪轉頭朝著門口看了一眼，見著黃錦悄悄的站在外頭，做了個手勢，心領神會的把兒子舉起來抱到懷裡：“糖糕吃完了，我們去瞧皇爺爺好不好？”

朱翊鈞眼巴巴的看著糯米糖糕“長了翅膀飛走”，非常肉痛，眼睛都紅了，下認識的辯駁道：“這是皇爺爺給我的。”在他的認識裡，皇爺爺是最大的，統統人都要聽皇爺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