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公主上前幾步,跪在地上,膝行至天子跟前,柔聲勸道:“父皇,您乃天子,心胸天下,何必因為這些小事和三哥計算?到底,到底那也是我們朱家的孩子啊。三哥哥愛子之情,發自於心,人間少有,也請父皇看在這上麵,發發慈悲,饒了他這一次吧。”她凝目看著天子,眼眶通紅,珠淚滾滾而落,哽咽不已,泣聲道,“現在,三哥哥甚麼也冇了,隻剩下父皇您能夠希冀了......”
黃氏終究聞聲她的話聲,忙忙點頭回聲,一邊用袖子掩住麵一邊哽嚥著勸她:“漪姐兒,聽孃的話,好好養病,等身子好了,再生個便是了。”
那宮人這才抿了抿唇,謹慎翼翼的起家辭職。
裕王聞言微微蹙眉――或許,是本身剛纔走神了。他這般一想,肝火散了些,也就冇了甚麼話,擺擺手道:“下去吧,讓人給你的手上個藥,下回謹慎些。”
到了第二日,裕王怕她想不開,隻得請了李家諸人來。
不過,她得了這麼個名字,內心何嘗冇有攀高枝的設法,恰好宮裡天子性子怪,似盧靖妃那般得寵的都動輒得咎,她也冇膽量湊上去。好不輕易,等她打通乾係到了裕王府,裕王爺倒是個睜眼瞎――如花似玉的宮人一個也冇瞧就全趕到了前院來服侍,因著他一雙眸子子全都黏在王妃身上,大半時候多是在後院裡過的,前院這一群宮人常日裡底子連見麵的機遇都冇有。
李清漪垂目去看錦被上繡著的石榴花,看著那繡的栩栩如生的花朵兒,她俄然覺對勁興索然,淡淡道:“再生一個,也不會是貝貝了。”說罷,仍舊是抿了抿唇,垂首不語,烏髮遮了她大半的臉,看不清神采。
裕王府的事情傳到西苑的時候,天子正抱著外孫李承恩說話。
黃氏等人說得口乾,頭一回發明李清漪這麼和順靈巧的表麵下有那麼一顆倔強的心。黃氏好似嚥了一口黃蓮,有苦恰好又說不出,等晚間歸去了,隻得懷著憂愁再三和裕王說道:“事發俄然,王妃也是一時想差了,還望王爺多多包涵......我們明日再來。”
寧安公主咬著唇,悄悄道;“就是因為做了母親,兒臣反倒更加聽不得這些事......”她悄悄看了眼天子,小聲道,“三哥哥貳內心該多難過啊。”
那宮人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積雲似的髮髻上插了一支玉蘭頭的銀簪子,容顏極美,清爽淡雅,柔滑嫩如同一朵方纔綻放的白玉蘭。她剛纔正端著茶水,被裕王一撞,那茶水便打翻了,一大半都灑在了她本身的身上,右手一大片都是燙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