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苦笑一聲,並冇有立即回聲。他像個孩子似的,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手上抓著李清漪一縷髮絲,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感覺內心舒暢了些,隻聽他悄悄道:“本日,父皇把我和四弟都叫去西苑了。讓我們瞧了一場好戲......”
他的調子有些低,不重視聽幾近聽不見。
李太醫搖點頭,然後又點點頭:“倒不急,遲些太病院另有人帶藥材來。隻是,娘娘既是親至,想來也是心念於此,我便和娘娘說幾句實話吧,”他悄悄歎了口氣,語氣非常誠心,“人的身子不是鋼也不是鐵,餓了輕易出事,冷了也輕易出事。特彆是現下這個氣候,天寒地凍,莊子裡還好,另有些住在外頭棚裡的,若真是得了傷寒,相互感染,小事便也成了大事......”
李清漪聞聲轉頭去看,卻見著是一輛裕王府的馬車停在背麵。馬車上跑下個小寺人,蹬著兩條腿,急倉促的跑過來,哈腰施禮,嘴上還喘著氣:“娘娘,王爺尋您呢。”
馬車上,裕王半闔著眼睛,正姿勢閒散的靠在枕上,膝頭放了本半舊的書,李清漪定睛一看乃是一本《品德經》。半明半暗的光芒寵外頭照出去,裕王那張漂亮至極的麵孔一半是在亮處,一半是在暗處,模糊帶了點暗淡的色彩。
李清漪點點頭,又問:“可有甚麼難處未曾?人手可夠?用藥方麵但是有甚麼需求我做的?”
李清漪倒是淡淡一笑,她一雙杏眼極黑極亮,看上去非常沉著:“能有甚麼事,我就去那邊瞧一瞧環境。再者,我去了,也算是定必然民氣。想來天也是有眼的,不至於叫我這個故意做功德的人遭了惡報。”
每逢災變,最怕的就是疫病。疫病一發,死的怕就不是一人了。
李清漪聞言微微點頭,她隨便的往莊子裡瞥了眼,便見著大門處有幾個穿著簡樸的孩童聚在一起,正扒著門,眨巴著眼睛往這邊看。
寧安公主聞言不由垂下視線,一時說不出話來。此次的事,乃是她和李清漪起了頭,倘若真出了事,雖說也怪不到她們身上,但內心頭總也是不好過的,景王那頭怕也有些說法。再說了,莊子裡守著的下人、收留了的哀鴻怕也嚇到了,亂中更易生變,是需求有人去定必然心。
李清漪翻開車簾,見著彆人,微微一頓,很快便不顧邊上如英禁止,直接從車高低來了。她上前扶了正要施禮的李太醫一把:“不必多禮,”然後直截了當的問道:“現下環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