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點點頭,溫聲道:“你本日也趕了半天路,先去安息吧,不必等我。”
幸虧,她的手是握在本技藝中的,柔膩暖和,近在天涯,呼吸可聞。裕王一念及此,心上溫軟得不得了,隻感覺本身的心肝都被捏的發顫了。他不由得伸脫手替李清漪攏了攏鬢角,目光不自發地在耳垂上紅寶石耳墜一掠而過。他的行動又輕又慢,仿若淩晨推開雕格窗扇,折下那朵心儀好久的染露玫瑰,說不出和順繾眷。
李清漪接過食單,當真看了起來。因為有嚴家在戶部壓著,裕王府的景況天然也冇比之前好多少,說是留幾位先生用晚膳,也不過是比常日裡稍好些罷了。這食單倒也簡樸,四熱菜、三冷菜、二點心:魚羊鮮、炒三丁、糖醋魚、京醬肉絲;醬豬肚、拌木耳、脆黃瓜;快意糕、果餅。
李清漪親身帶瞭如英去送酒,侍從入內通報後推開門,便見著裕王起家迎了過來,三位講官亦是紛繁起家見禮。
世人跟前,李清漪天然也給裕王麵子,垂首和婉應下。想了想,她又親身把那壺還未喝完的酒擱到桌子上,叮囑了一句:“喝酒傷身,王爺和幾位先生可莫要多喝。”
殷士儋夙來是個不耐客氣的性子,見著李清漪身後丫頭還端著酒,接著笑道:“這酒倒是來得及時,”他劍眉一揚,道,“本日乃是王妃回府的日子,確該慶賀慶賀!”
裕王正垂眸看她,燈光之下觀美人,如同明珠生暈、雪堆玉砌,越看越美。
李清漪含笑端起第三杯酒遞給殷士儋:“殷先生恪儘本職,經心極力,這杯酒,我與王爺敬您。”
陳以勤雖不及高拱位高也不似高拱高調,但他卻也是個勇於直言的人。當初嚴家父子難堪裕王,流言四起,是他直言道:“國本早就默定了。裕王生下來就取名載垕,從後從土,首出九域,此君意也。”後為古之國君的稱呼,後在土上是表示君有大地。
李清漪自是明白裕王為她破鈔的苦心,略一點頭,直接問道:“酒熱好了嗎?”
李清漪轉而端起第二杯酒遞給陳以勤,當真道:“陳先生幾次三番在人前保護裕王,申明正統,這杯酒,我與王爺同敬。”
因著李清漪在白雲觀時隻帶了個如英,世人皆知如英當今乃是李清漪身邊第一得用的人,連同早前的如玉和丁嬤嬤都要今後退一名。
高拱接了酒,絡腮鬍顫了顫,非常動容:“娘娘實在言重了......”
隻是,如英和李清漪一樣都是方纔回王府,很多事都不甚清楚,故而還需丁嬤嬤等人先幫襯著——當初李清漪走了,她身邊的人卻都被裕王留了下來,這般一來,等她返來接辦天然也更加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