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解縉以一句“好聖孫”壓服成祖立儲，現在嚴世蕃雖是隨口唸到，自是彆有暗意。

李清漪見她還是這般玩皮嬌氣，念及很多少時舊事，頗是感慨，忍俊不由。她對著做鬼臉的李清容眨眨眼，掩了掩唇，扯開話題：“對了，上覆書裡說大姐給我添了個外甥，本日如何冇來？”

陸炳夙來恭敬本身這位恩師，知貳心性，想了想便點頭道：“趙文華一事確切是有很多可做文章的處所，真拿出來講，陛下怕也饒不了他！”說罷，語聲又是一低，“隻是此次外察事關嚴峻，先生行事還需謹慎。”

那來報訊的乃是王府長使，早已受過交代，聞言便恭敬應道：“地動的時候，祝娘娘受了驚，一時有些不好，流血不止。王妃不敢遲延，一狠心便讓太醫催生，果然是救下了小殿下一命。隻可惜祝娘娘命薄，竟是產後血崩去了。”

約莫真是血脈情深，不過是幾句話的工夫，先前初見的陌生已經全然不見。李清漪可貴暴露幾分至心笑意，伸手拉住黃氏和李清容：“無事，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禮。”

大明考覈分為外察和京察。京察是考查京官的，外察顧名思義則是考查處所官員的。京察六年一次，外察三年一次，多是由吏部主持。往年吏部還在手上的時候，這但是撈錢的大好機遇。可現在吏部在李默這個瘋子手上，可不得要謹慎些。

陸炳端起熱酒捂了捂手，歎口氣：“這寒冬臘月的，先生如何不點炭？”

裕王握緊了她的手，十指交握，手心相觸，那一點溫度燒得兩民氣頭皆是一陣子跳。一時候，他們好似都喝了一壺的梅子酒，嘴裡又甜又酸，鼻尖另有說不出的熱酒氣湧上來，呼吸都感覺熱起來了，心頭惴惴。

嚴世蕃暗自翻了個白眼，感覺自家老爹真是老胡塗了――這被動捱打的事情也能做？他咳嗽了一聲，端起杯茶潤口，接著道：“那也不必然，鐵打的也禁不住人錘啊。這李默三天兩端被彈劾，皇上那邊怕也惱了。梁夢龍的摺子固然冇批，但是梁夢龍不也滿身而退了嗎？聖心若真是果然不移，那裡還會放過梁夢龍？”

景王府的喪事，很快便也傳到了嚴家。

黃氏見著女兒如舊的麵龐，內心先是一軟再是一苦，彷彿泡在黃蓮水裡似的，淚水更是漣漣：“我瞧著娘娘瘦了很多，但是山裡吃了苦？”她擦了擦眼淚，靠近了些，忍不住用隻要幾小我聽得見的聲音抱怨了一句，“我早前就說了，有這麼個陛下在上頭，王妃也不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