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省存留餘銀倒是能夠催一催,應一時之急。”方鈍約莫早就想過了,提及來頭頭是道,頓了頓又道,“山東臨清、德州二倉夏稅秋糧還冇來,不多少脆叫那些富戶拿銀買糧,也算是服從民便。不過,頓時就要過年了,各處都缺銀子,南邊要造船、吏部欠著京官的歲俸冇發、工部......”
本朝的公主看著金尊玉貴,婚事上卻實在不太快意。為了製止外戚亂政,駙馬須從布衣或初級官吏家庭中拔取,被選中的人家舉族都不能再退隱為官。故而,一些世家大族都不肯意娶個公主。而駙馬的拔取普通都是由寺人和女官籌辦,因為冇有個標準,裡頭天然藏著很多貓膩。裕王的小姑姑永淳公主就在這上頭吃了個大虧――婚事上頭一波三折,最後卻還是選了個禿頂的駙馬,宮外還傳著《好笑歌》說的就是這個“一好笑,甚麼甚麼甚麼什......十好笑,駙馬換個現世寶”,皇家和永淳公主全都丟了個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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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漪眨眨眼,柔潤的杏眸中有輕巧的笑意一掠而過,她滑頭的道:“眼下不正有件事等著殿下您,比如說,”她麵上暴露淺含笑容,一如三春之光,悄悄念出四個字,“寧安公主。”
這倒是戶部的事了。
方鈍和吏部尚書李默對視了一眼,暗歎了口氣,隻得垂首應了下來。
天子白淨的麵龐漲的有些紅,冇好氣的瞪了眼看上去畢恭畢敬的方鈍,咬了咬牙:“那你說,本年這年要如何過?”
“陛下狐疑重,不喜殿下參與國事。殿下與其在府中無所事事倒不如另辟門路,尋個事兒,在陛上麵前表示一番。”
天子本還是坐在榻上,手上拿著本奏摺隨便翻著,聽到這話,他腿一蹬就把案上的幾本花花綠綠的摺子都給踢下去,冷眼看著下首的臣子:“三十萬兩?!這還冇到年末呢,我大明的國庫就隻剩下三十萬兩?!”
一是東南總督張經上任以後上了好些摺子曆陳腐陋,賣力練兵,南邊緊跟著又打了幾個勝戰,到底是把倭寇的勢頭給止住了,大師夥兒也能夠稍稍放心了。
雖說南北兩邊前後垂危,朝中天子和大臣卻還是是不急不忙,修煉的修煉,黨爭的黨爭,日子過得舒舒暢服。不過,這倒是有啟事的:
“最多三年,本王必會迎你回府”,當年裕王之言模糊還在耳邊,清楚而當真。
隻是,待他到了白雲觀的門口卻又像是想起甚麼似的,頓住腳,俄然伸手握住李清漪的手掌,沉下聲音:“客歲你來白雲觀,我曾說過一句話,你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