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褚哲勳說話，阮天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事到現在，你我之間除了阿誰葬身火海的白霜月外，另有甚麼好聊的？”他用心誇大“葬身火海”四個字，旨在扯開褚哲勳淡然的神情。

若說悔怨，他從不承認，但當她說出情願存亡相隨的話以後，他的心卻不再如疇前那般果斷。這幾天，他總會情不自禁地想，如果統統能夠重來，如果早一些明白她的好，他是否還會這般對峙？

阮天浩的眼底因著想到她而迸收回的光芒在那一刹時暗淡，就好似火苗被滂湃大雨澆滅了普通。 她的情意那麼難能寶貴，生命更是如無價之寶，怎可為了他，而有一絲一毫的毀傷呢？

孰料，阮天浩預猜中的起火併未呈現，相反，褚哲勳平和地笑道：“提及這個事，我或許是該感激你的。若非如此，我如何能有相愛至深的皇後？”

褚哲勳並不起火，阮天浩的心機防地早已破敗的不堪一擊，想要擊垮他輕而易舉。隻是他說的不錯，他的家世，與本身何乾？他與那曼綺郡主並無友情，本日情願多說兩句，也是看在諾語的麵子上。本日來此，一為告彆，二來也是有些話想要說。

阮天浩本來神采冰冷地看著他，涓滴不為所動，但當他突然提及曼綺的時候，他冰冷的神采終究呈現了竄改。褚哲勳將這竄改看在眼中，心下瞭然，夜塵和清然的推斷絕非空穴來風。在阮天浩那刻毒無情的心底到底也有柔嫩的地點，很明顯曼綺便是那柔嫩！

阮天浩忍不住上前兩步，盯著褚哲勳的眼睛，細心回想著他方纔說過的話。俄然間，靈光乍現，他不敢置信地問：“莫非白霜月尾子冇死？”

在阮天浩麵前，褚哲勳並未用那意味著無上權力的“朕”，而是“我”。即位也有些光陰了，褚哲勳卻從未有太高高在上的帝王姿勢。哪怕在群臣麵前，他亦表示得夷易近人。

褚哲勳站在那兒，看著他再不似疇前那般蕭灑俶儻，反而寒微如草芥，內心多少有些難受。他來有一會兒了，阮天浩卻像是全然冇有會心般，一動不動。但越是如許，褚哲勳就越是篤定，他必然曉得本身來了，隻是不想麵對罷了。無妨，看在疇前的友情上，他能夠等。

畢竟曾經兄弟一場，即便在褚哲勳心底，早已將他看破，早已不再視他為兄弟，但這臨終一彆，還是有些話想要同他說。前幾日曼綺來過一次，雖不知他們詳細說了甚麼，但據獄卒回話，彷彿並不鎮靜。而清閒穀那邊，夜塵和清然卻可貴有不一樣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