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遭已成死局,倒不如趁此機遇破釜沉舟決死一搏。不試一試,又焉知麵前這隻小鬼,會不會是上天給他的拯救稻草呢?
“小太子,”她握緊雙拳慎重承諾,“你信賴我,我必然幫你洗清委曲!毫不會讓狗賊陳克令得逞的!”
小太子嘴唇深抿,卻冇有像之前一樣大發雷霆,隻看都不再多看泰安一眼,慢條斯理地將小紙條捲起放入口中,一下一下嚼入腹中。
如此膽識智魄,又那裡是一個淺顯的十二三歲孩子?
彼時他阿爹偏安一隅,在洛陽城中做了個衣食無憂的木工,日子過得平平幸運。大司馬攜兵將上門拜訪,他阿爹倒頭就跪,戰戰兢兢連連推委,起家相送的時候,青灰色的長褲底下一片帶了騷臭的深色的濕跡,竟是被嚇得尿了一地。
再不會有錯。
大燕一朝,自李氏亂政定王平叛以後,大權旁落。元康元年定王暴斃,季子即位之時將將五歲,大司馬陳克令把持朝政,十餘年時候連換三任幼主,各個死於非命。
小太子一愣,倒冇想到她能說出如許一句話來。
如許看來,她倒也冇他想的那般蠢出天涯,他思至此,便微微勾了下唇角。
“如果立我阿爹為天子,再嫁個女兒出去做皇後。等生下兒子去父留子,待到當時,我大燕顛覆與否,也不過是他的一念之間。”
神采陰鶩,膚色偏黑,身材乾癟肥胖,看起來最多不過十二三歲,像個冇長成的小雞崽似的。
看他細瘦的手臂、豆芽菜一樣尚未發育的身材,除非他乳孃已老態龍鐘有力抵擋,不然他不被人逼/奸就不錯了,又哪來的體力逼/奸彆人?
他阿爹祖上確是高祖親孫,隻是百年時候疇昔,往昔光輝早已不再。除了同為姓盧以外,他們一家從未想過本身此生還能與皇族有何連累。
他阿爹阿誰時候,已經娶了他阿孃,還生下了他。
但是現在這局麵,實在怪不得阿爹,也實在怪不得太傅。
“定王嫡脈早已死儘,中宗血親也無一人殘存,隻要追溯到高祖血脈,纔有幾個尚在人間的玄孫旁支。”小太子輕聲說。
誒?泰安眨巴眨巴眼睛,不是皇後?那就是得寵又職位高貴的妃子了?
誒?誒?泰安張大了口,既不是嫡子,又不得恩寵,那就是占了宗子的名分?
太子再度打斷她,比剛纔的語氣更要冷上三分:“我阿孃也不是妃子。”
他打臉的工夫一樣一流,縱使泰安臉皮厚如城牆,此時也被懟得半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