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敬佩不已,一麵探手到他額上測試溫度,一麵輕聲感慨:“你如果我阿爹的兒子,我大燕又怎會有李氏兵變?”
“駙馬不是我阿爹擇定的!”泰安出聲打斷他,聲音有些悶悶地,“是我本身要嫁的。”
打動和肝火交叉,小太子一時之間竟不知是何表情,好久以後才苦笑著說:“...你給我喝宮女的洗臉水?”
確切是高了一點。本來不過巴掌大小的紙片人, 現在卻有一尺來寬, 占有了他半個胸膛的長度。
“如果當初李家推舉我做皇太女,我不推讓乾脆安然認下,或許他們就冇有藉口宮變了呢?”她小聲說出心底的不甘,半夜夢迴曾多少次盤桓心底。
那硯滴鯉魚形狀,拇指大小,不知她交來回回高低多少次,才漸漸攢到這小半杯的溫水。
“高宗仁明,卻子嗣不豐。成年皇子隻得兩位,中宗和定王盧啟。中宗脆弱平淡,定王卻纔調橫溢。高宗躊躇多年,終究還是因為你阿爹嫡長的身份,擇定中宗繼位。”
但是卻不是一個好天子。
認人不清,她情愛錯付,冇聽阿爹的勸戒,被賊人所欺。
泰安理直氣壯:“洗臉水,我能包管冇毒呀。韓信能受胯下之辱,勾踐臥薪嚐膽韜晦十年,男人漢大丈夫,欲成大事不拘末節…”
隔了一場存亡,她再看那些年的朝廷時勢,也早已明白他們一家人的悲劇是射中必定,也是咎由自取。
她人小力弱,拎不動桌上的水壺,情急之下爬上門邊的麵盆架,抱著他桌案上的硯滴一次次地盛水。
他躊躇了一番,卻還是冇將她亡故以後駙馬的情狀奉告於她,反倒又轉頭提及了他們現在的近況。
“你臉上是如何回事?”太子一把攥過她, 皺著眉頭高低打量。
“老練!”小太子乾脆又必定,“你要真認下皇太女,搞不好跟你兄長一樣連一具全屍都保不下來。真要說悲劇,早在你阿爹擇定輔國公次子李彥秀作駙馬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一猜即中, 泰安滿麵難堪, 嘿嘿笑了一聲, 顧擺佈而言他。
他聽出她語氣中少見的感慨,倒有些驚奇,頓了半晌纔開口:“我若真的是中宗之子,怕是也要被他寵成個紈絝。”
小太子舒一口氣,忍住胸口的疼痛微微側臉,小小地啜飲了一口。
小太子歎口氣:“他也一定就真的向來未曾動心。”
“大仇未報,尚未登寶。另有甚麼苦,我吃不得?”他淡淡垂眸,右手撫上心口,“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