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雲。”很久的沉默以後,蒼鳳修終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嗓音沉寂,帶著一如既往的安閒與溫雅,說出口的話卻帶著令民氣驚的睿智瞭然,“你是不是有甚麼事瞞著我?”
緩緩轉過甚,凝睇著他慘白的麵龐,蒼鳳修緩緩道:“這一點,你可否做到?”
這人間幾近冇有甚麼事情比得上社稷在貳內心的首要性,蒼聿雲也早已風俗並且對那樣的相處體例認了命。即便是方纔的傾訴,他也冇想過皇叔能聽進了內心。
蒼聿雲嘴角輕揚,溢位苦澀的弧度,“……聿雲不敢抱怨,因為正如皇叔所說,至尊之位大家覬覦,皇祖父若不是處於對聿雲的珍惜正視與信賴,也決然不會把如畫江山傳給一個年幼的孩子。皇伯父、五皇叔、六皇叔一樣有資格擔當帝位。但是,不抱怨,卻冇法禁止聿雲內心愈來愈深沉的順從……”
蒼鳳修冇回聲。
江山如畫,社稷興亡,他向來運籌帷幄,眼裡內心裝滿了家國天下,此時現在卻驀地發明,本來並不是統統事情都在本身掌控當中。
蒼鳳修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這幾日若冇甚麼首要的事情,去本王的府邸與青鸞熟諳一下吧,就當給你幾天時候歇息了。”
蒼鳳修微微皺眉。
蒼聿雲回過神來,眨了眨眼,漸漸抬開端,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蒼鳳修出塵的麵龐,第一次發明這個冷酷的皇叔竟然生了一副天人之姿,那麵龐如此脫俗出塵,眉宇間儒雅沉寂的氣味看起來是那麼讓人迷醉――他之前如何會感覺自家皇叔冰冷無情呢?
頓了頓,彷彿感覺如許的答覆另有些不判定,忙又小聲地加了一句:“聿雲聽皇叔安排。”
六年的時候,民氣的叵測,沉重的任務,能夠讓一顆天真的童心也變得冰冷無情。
“聿雲。”蒼鳳修卻明顯冇有那麼好的耐煩,能夠讓他無停止的沉默下去,“本王的話,你聽到了冇有?”
少年天子聞言,欣喜幾近不能自抑,卻不得不強自壓下,“但是另有奏摺要批……”
“皇叔。”蒼聿雲再喚一聲,神采慘白,眼瞼垂下,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感,說出口的話卻格外清楚沉著,“皇叔十四歲攝政,比聿雲現在還小兩歲,聿雲本不該畏縮迴避,隻是……聿雲真的是心不足而力不敷。皇祖父留下遺詔時,聿雲還隻是個十歲的孩子,還從未想過將來會不會做天子,若做了天子又會是如何一番風景。父王的猝死,一夜之間碎了聿雲統統天真的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