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協腳步一頓，回身，定定地看著華璧的側臉。

翦讚俄然道：“這個步搖不像給女人帶的。”

“擅闖軍正視地，好大的膽量，歸去禁足一月。”華景聲音不輕不重，卻叫劈麵兩人都打了個寒噤。

蕭協衰弱地擺擺手，暴露一抹至心的笑，“看到你，朕就活過來了。”

蕭協平視火線，臉上是淡淡的笑，“好。”

蕭臨抬了昂首，上麵的大槐樹枝繁葉茂，細弱的枝條延長出去與核心另一棵高大喬木相互纏繞、難捨難分。

“臣想曉得陛下究竟有甚麼心願，有甚麼臣力所能及的心願麼？”

少男不說話了。

那條頎長的金條已經很較著是個步搖的雛形了，底座鳳凰展翅欲飛、栩栩如生，任誰也得讚一句好雕工。

兩人麵劈麵，四目相接，蕭協俄然伸手勾起華璧一縷鬢髮彆到他耳後，“出去今後，不要往南，那邊郭奮剛平了赤巾亂賊，餘孽未清。也不要往東，昨夜加急戰報，滌侯辜說、大梁郡太守姒令行、玄宇郡太守夏侯盈、武成候張岱、河內郡太守殷靖、弘州牧公孫邈、晉陵郡太守狄潮、濟北太守袁不信、上黨太守洪濤、荊解太守致騰，臨江侯劉端，十一起諸侯，反了。”

華璧也停下腳步，回身。

鑒於蕭協日前實在把薛銘獲咎的短長，竟然連他也被連坐著禁在開翔殿，又因太後用心禮佛是出了名的，他們襄王府呢，也算家學淵源，對抄佛經得心應手，因而，有閒有氣力，華璧籌算親手抄一本佛經作太後壽禮。

走到長樂殿前，蕭協留步，對身後宮人嫌棄道：“好了，你們且在這兒等著，免得一個照麵就嚇到了太後，那大司馬可不會姑息你們了。”

“也對，太都麗大氣了，要年紀大一些才壓得住。莫非是太後？”

“夠了。”華景抬手打斷，“出去罷。你公然是要學點女兒家的東西養養脾氣了。”

太後壽辰將近，“他”作為曾經養在太後膝下的皇兒，當然得送點甚麼拿的脫手的東西。

時隔九天，華璧終究再一次見到了蕭協。對方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不過比起平常卻委靡了很多，眼下青黑遮也遮不住。

當然，另有這把刻刀，削金如泥啊，寶貝！幾人看著華璧拿此刀雕步搖，均目露憐惜，暴殄天物。

四周幾人麵麵相覷，最後華星小聲道：“比來殿下是不是表情有點好啊？另有這個步搖，殿下是不是……”

“禁足三月。”

牆外，華毓耷拉著眼睛，“完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