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是粗人一個，跨在頓時便是虎將，拿起書來便是一頭熊。他那裡曉得“指鹿為馬”的故事？他哈哈大笑道：“這李斯不就是一頭驢麼？如何拿一頭鹿說成是馬呢？真是個無敵笨伯！”

著玄色冕服的趙文帝走進殿中，他腳步輕巧，兩頰泛有紅光，固然還是溫文爾雅，但是看得出他的鎮靜。他昂著頭走進大殿，站在龍椅前麵向上麵看，本日隻要宣了聖旨，把小喜兒冊封為貴妃，再過些時候，立為皇後，就是“有帝有後，江山千萬代也”。

石閔說罷把太後的懿旨和半塊兵符呈上去。

“閔呀閔，你過來，爬過來！”天子石勒這般叫他。

石虎哼了一聲道：“遷都是眾望所歸，程遐你病了這麼些日子，天下之事你還懂多少？莫非你想把國度之難都引到皇上身上嗎？”

文帝遲疑滿誌地坐好，小黃門唱諾道：“有本請奏，無本退朝。”

“閔兒，你如何看？”石虎看石閔默不出聲，又催問了一句。

“閔兒，你倉促忙忙趕過來，是為何事？”石虎問道。

他的環眼一滴溜，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一拍掌道：“李斯這頭驢倒不是真的蠢，是想借指鹿為馬這件事，看看誰對他是忠心的，同意他說的話是馬的，必然是心向著他的人，如果分歧意他說話說是鹿的，便是不向著他的人，閔兒呀，為父說得對也不對？”

“亞父，本日淩晨，閔兒按例到襄國城巡查。瞥見端武候改裝成販子的模樣，鬼鬼崇崇地要出城，閔便起疑了，騎馬跟了他一段時候，趁他不防擊暈了他，從他身上搜出這兩樣東西！我還把端武侯拿下來了。問他的侍從。說是要到兗州去！”

“棘子成林，將好人衣！是何意呀？閔兒，你聽懂了麼？天師的話某愈來愈聽不懂了，但又感覺充滿了玄機，叫人回味。”石虎看著佛圖澄的背影，撫了撫他的大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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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抓著石閔的手臂，密切地走在一起，出了廟門，騎馬的時候叫石閔陪著他，問道：“原是到襄業寺問天師立世子之事，然天師送了我兩個字，一字是‘和’、一字是‘斂’，閔兒可否推斷天師之意？”

第二日承平大殿中，一群著各色衣衫的朝臣們連續過來了，有著長袍的漢人，有窄袖袴褲的羯人……天子還冇有來，他們在闊大的偏殿會商。

他笑完了，看石閔背動手微淺笑，神情古怪，他固然不讀書，但人資質聰明，他想如果李斯是個像驢一樣的笨伯，如何能夠當到丞相這一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