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閔一驚，差點衝要口而出，但他強忍著。心內一股氣升上來又壓降下去又複升上來。

再說妍禧冷不防被吳城向崖下一推，從高高的山崖上直墜下來，落空重心之感使她無措，她的心吊在了嗓子眼上，心縮在一起，瓦涼瓦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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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閔原就是半跪著，一手抓著石虎的肩膀，一手握著石虎的手臂，聽了石虎的話。手上的力度不覺地加大了，石虎吃痛，吃驚地看著石閔，但感覺肩膀沉重得像背了十幾塊巨石，手臂也是緊緊的。這類沉重傳到內心，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且氣愈來愈緊，他的一雙環眸子子似瞪出眼眶來，眼裡滿是驚駭與不成置信。

太武內殿裡，石虎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他的認識還是復甦的，那口氣如何也不肯疇昔，光祿勳少傅杜嘏、太傅兼大司農曹莫，及太保張豺等朝庭裡的幾個重臣都來，站在榻前服侍著，石虎偶有說甚麼，史官們便記錄下來，石世跪在榻前，淚眼婆娑。

這山崖距空中少說也有幾丈高，墜下去固然一定會粉骨碎身，但定也是折脖子斷腿，死相慘烈，隻一頃刻間，妍禧感覺不甘心，就這般要死了？明天早上的太陽便看不到了？她儘力睜了一下眼睛，天涯透了一片白，另有一暈紅，不像是要死的前兆，不曉得……閔哥哥會不會捨得？

“好不好……那孝子要氣死我……方罷！” 石虎說了一半，一口氣轉不過來，伏在榻上喘氣，石閔特長給他撫背，石虎緩過來又說：“你進城……來，那鄴城……守備是何人？”

石閔把寶劍拿在手上，隻稍稍拉開劍鞘，便感覺一股寒意撲過來，公然是一把好劍。

石閔沉聲道：“太子請退到一邊去，讓我嚐嚐看看能不能施救？！”

石世一愣，說：“我安設在乞活山上的人將來報我，然我與石遵做了商定，他打擊之際，我的人就會趁亂把小喜子劫下山來。”

石閔大踏步走進內殿，石虎一看他，眼睛頓時有了神采，待石閔走進，哆顫抖嗦地抓住石閔的手，喘著粗氣說：“閔呀……你返來……得及時！你若不返來，便瞧不見朕了！”

這時，有內侍來報：“彭城王到！”

石閔一聽，側耳重視聽著。隻見石世跪前兩步道：“小喜子在乞活山，已查清她的住處。我已命幾個妙手守在小喜子的屋外，隻待機會一到，就把小喜子擄下山來，以慰父皇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