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道:“不管如何,必須在大雪之前,擊退越軍。景城是孤城,冇有充沛的糧草供應,一旦到了降雪的時節,獨一的運糧通路通途峽,也會結冰封路。糧草是軍心,到時候冇了糧草,軍心定然大亂,你我二十餘萬雄師困守景山,即便軒轅楚不攻,也會自破。”
韶華笑著向青陽迎去,瞥見青陽的大掌,心中一凜。――從小,青陽熱忱的拍肩震骨掌就是韶華揮之不去的惡夢,這一掌如果拍實了,肩胛骨準脫臼。――她不著陳跡地往中間避開,“青陽師兄,四年不見,你又黑了很多。”
青陽昂藏七尺,體格魁偉,麥色的皮膚,棕色的瞳孔,五官深如刀刻,氣質粗暴豪宕。明顯是一個交戰疆場的鐵血男兒,但是笑起來,卻恰好帶著一股陽光的孩子氣。
兵士領命要去,卻被韶華禁止:“且慢!”
青陽指向翻湧赤浪的處所,對韶華道:“不久前,我與軒轅楚在那邊打了一場硬仗,你看到那些紅色冇有?那是將士們的血濺在了草上,尚未乾枯。”
禮畢,為首的使者戰戰兢兢、吞吞吐吐地對青陽,韶華道:“軒轅大將軍讓小……小人們帶禮給白虎、騎年主將,說:拜年主將所賜,越軍退二百裡地,這是回……回禮,一裡地,一隻木匣。不成敬意,敬請……笑……笑納……”
韶華惶恐,青陽哀思。韶華心中騰起一股肝火,恨然:“軒轅楚……”
因為軍隊數量龐大,韶華采取了九軍陣法行軍。九軍分解一個陣營,行進時為陣,駐紮時則為營。為了便利收縮和展開,九軍平分出四條門路,構成“井”字形。
那一戰,產生在韶華趕赴景城的途中。或許是因為景城之役對峙了太久,青陽和軒轅楚都有些壓抑情感,――青陽擔憂寒冬到來,軒轅楚擔憂帝都救兵,因而各領了三萬人,采納了硬戰術,在城外暢快淋漓地廝殺了一場。
青陽瞥見人頭,虎目圓睜,似欲滴血,開口時,聲音沙啞:“陳副將……”
“是,大將軍!”
越國使者見勢不妙,早已腳底抹油,偷偷溜掉。
“是!”兵士得令,再不睬韶華的阻聲,倉促而去。
青陽望著韶華,因為焦炙焚心,夜不能寐,他的眼中充滿了血絲,“現在我們合軍,兵力比軒轅楚占上風,趁著崔天允尚未到來,出兵去孤鶴穀,給他狠狠一擊,如何?”
青陽的左手定格在韶華的右肩上,離肩膀隻差半寸。韶華的右手食中二指,指向青陽左胸神封穴,也隻差半寸。拍肩,點穴,哪一個會更快?答案因為兩人同時罷手,而變成了無解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