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點頭一笑,她剛裹上狐氅,宮少微已推著崔天允走進帳篷來。
韶華聞聲,嘴角浮出一抹笑,終究逼出正主來發言了。剛纔,宮少微走進帳篷前,她就已聞聲帳外有輪椅聲。但卻,出去的卻隻要宮少微。想來,女奴去陳述她復甦後,崔天允想讓宮少微出麵,做和她說話的人,而他在內裡偷聽,以揣摩闡發她的心機。
帳篷彆傳來一聲咳嗽,宮少微也顧不得狐氅,順手扔給韶華,大步向帳外走去:“穿上,天冷。”
韶華笑了,朗聲道:“鬱安侯救了韶華,韶華正無覺得報,既然鬱安侯汲引,那麼,棄了玉京,獻了景城又何妨?隻要鬱安侯不嫌棄韶華才淺力薄,韶華情願跟隨鬱安侯,儘忠景文王。”
宮少微麵前烏漆爭光,耳中傳來韶華的聲音:“怕你了,你的皮還你……”
韶華彷彿被說動了心,“景文王知人善任,禮賢下士,韶華慕名已久,隻是投效無門……”
韶華斂了笑容,修眉微蹙,彷彿被崔天允說中了芥蒂,咬著嘴唇道:“寧氏陵夷,玉京動亂也就罷了,本將在朝廷中卻還總受手握兵權的李元修的架空……”
宮少微斷氣,虎軀一震,就要上來和韶華冒死,卻被帳篷外的一個沉緩聲音製止:“少微,不得無禮,忘了為師的叮嚀麼?年主將,你的傷勢可大好了?”
人不風騷枉少年,崔天允曉得愛徒風騷的心性,望了一眼醉倒的紅顏女將,道:“也好,你送她歸去。她如果能從了你,將來必然會斷念塌地地儘忠禁靈,倒是比本侯這‘父女之情’管用很多。”
崔天允笑著對韶華道:“華兒,你傷未病癒,就先歇息吧。如果有甚麼需求,固然對寄父說。”
韶華也想揣摩闡發崔天允的心機,當然不能隔了宮少微,隻能相互麵劈麵,開誠佈公地談。她用心戲弄,觸怒宮少微,不過是為了讓崔天允沉不住氣,浮出水麵罷了。
韶華聞言,不由一怔,隨即會過意來,笑著起家,單膝跪於崔天允身前,沉聲道:“寄父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韶華笑道:“好,謝寄父。”
景城中為了儲備糧食過冬,早已開端縮減炊事,不管是將領還是兵士,頓頓隻以熱粥、燻肉,鹹菜、饅頭為食。不想,禁靈軍中,倒是羔羊美酒,飲食豪華。
韶華坐起家來,打量本身地點的帳篷。這個帳篷並不大,但裝潢非常華麗,器具非常講求,床角有一隻貪吃紋獸爐,正焚著寶貴的水沉香。離獸皮床不遠處,有一方梨花木案,上麵擺著烤得焦黃流油的羊肉,紫紅如瑪瑙的葡萄,烏黑如脂的馬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