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修從速道,“末將既為聖道效命,天然是聖道的好處重於統統……”
曾多少時,般若寺中,誰與她同跪佛前,為她而信佛?
雲風白挑眉,問,“李大將軍何出此言?”
韶華點頭,聲音哀痛,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我不想與你為敵,真的不想……但是,你不該將皇宮變成屠場,將玉京沉入血海。你可曉得,一日之間,多少將士枉死在這場事情中?”
雲風白皺眉,感覺不對勁,“小小京畿營如何阻得了玄武騎、白虎、騎?”
韶華昂首向雲風白望去,哀痛地笑了,“我終究明白了,你前次說,下一次見麵,即便是持劍相向,我不必感覺慚愧,你也不會包涵,本來是這個意義。”
寧湛對韶華笑了笑,信賴而體貼的笑容,讓韶華心中一酸。或許是雨水的原因,她的臉上冰冷而潮濕,麵前也有些恍惚。
寧湛冷冷一笑。現在,他固然處於優勢中,但是望著雲風白、李元修的眼神,卻像是獵人望著圈套中的野獸。雲風白尚未獲得白虎、馬隊變的動靜,另有烏衣軍、藩軍入京的動靜,乃至連京畿營的變故也是現在才收到。看來,他新招延的江湖人公然冇有令他絕望。他甘冒生命傷害,冇有留下武功高強的他們護駕,而是派他們去阻殺叛軍的各路信使,阻斷雲風白的動靜來源。雲風白、李元修自恃有十六萬玄武騎,十萬白虎、騎,此次起事必然萬無一失,纔會與他定下賭星之約。如果,他們曉得玉都城門外,藩地全軍齊聚勤王,玄武騎潰不成軍,白虎、騎、烏衣軍正欲攻占宮門,隻怕不會如此安然無憂。
脖子上倏然一痛,一熱,韶華伸手摸去,卻摸到一手的血。她剛看清,手上的鮮血就被雨水沖淡了。鮮血從她的脖子上湧出,沿著玄色盔甲緩緩流下,染紅了大半邊護心鏡,雨水也沖刷不淨。
寧湛不敢深想。這一局,他輸不起,因為他已經押上了全數。
韶華瞥見寧湛在咳血,為他還活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臟彷彿被利刃狠狠洞穿,劍勢更加狠厲斷交。都怪她來晚了,害他受了這麼多的苦……
一起從觀星樓殺上來,韶華的心已經因殛斃而麻痹,她的麵前是一片無邊無涯的血海,耳邊是異化在雷鳴中的淒厲慘叫。她的肩上和背上受了兩處重創,疼痛使她有些猖獗。現在,在無涯的血海天國中,她獨一能瞥見的,是寧湛慘白而衰弱的麵龐。
雲風白的一劍流星般疾刺而來,直取韶華的喉嚨。韶華的前一劍剛遞出,根本來不及撤招回救,隻得眼睜睜望著劍尖逼近,“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