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憋了半天，終究衝口冒出聲：“該！這就是該死！”

有兵士倒吸冷氣，有兵士呆呆無語，高一刀瞪著通訊員看了半天，彷彿還是冇聽懂，他不想因為這類事可惜，因為他是高一刀；但是他又歡暢不起來，也因為他是高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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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眉瞋目標陸團長又把視野轉向郝平：“紗布裹得挺像樣兒啊！恐怕我看不見你不怕疼是不是？還想邀功如何地？你是三連連長，我問你，我要的是甚麼？說！”

這一刻，高一刀仍然自大高大，卻又莫名蕭索，黑鐵塔般鵠立於山梁，遲遲不下坡……

晴空少雲，炎陽高照，無風。

到此時，高一刀才下認識抱起兩膀在胸前，深皺了黑眉，瞭望層巒疊嶂，很久以後猛轉頭：“號令！全連調集，籌辦開赴！”

嘩啦――那份檢驗被陸團長猛摔向郝平，怒聲驀地再高八度：“總結！經曆總結！西瓜丟了，連芝麻都不給老子撿嗎！管你狗屁的戰役目標，戰前窺伺你是如何做的？仇敵怎能平空冒出一個營？縣城聲援為甚麼那麼快？喪失為甚麼這麼大？應急打算在哪……”

團部大門口站了雙崗，一左一右，此中一個是小丙，身為保鑣排長明天卻站哨了，筆挺鵠立在陽光下，刺刀上槍直立肩旁，儘力保持著胸膛矗立，戎服早已汗透出大片暗濕，莊嚴不斜視。

一眾還未回神，醉醺醺的青衣唱腔倒出口了，二黃平板：“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又轉東昇……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是嫦娥離月宮――”

楊得士重新垂下頭無聲。

嘁哩喀喳幾聲立正響，俄然又不睬解：“開赴？”繼而驚道：“連長，這時候可千萬不能打動啊！”

低頭站在劈麵的郝平頭纏紗布吊著一條傷胳膊不說話，一旁挨著的楊得士咬咬牙昂首：“這份檢驗固然是我執筆，但設法是我和郝平兩個的，如果團長感覺不敷深切，我們現在就歸去重寫。”

咣――團部裡那張破方桌差點被陸團長拍散了架。

“如何能夠？郝平也是個不要臉的，這比我膽都大了？吃飽了撐的嗎？”

“重寫？重寫一百遍有個屁用？政委不在，老子可冇興趣！減員二百了罷？還搭上我一員大將！就值這幾張紙嗎？嗯？”

“打動個屁！冇了胡雜碎，誰能扛起九連的梁？向北，目標地酒站。我先兼任九連長再說！”

陸團長越說越怒，繞過桌子徑直去揪郝平的衣領，此時一個通訊員吃緊衝進了團部院子，還冇跑到廳門口就開端慌喊：“團長，出事啦……操場……你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