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沐浴。”
答:“是個羊頭形的圖案。”
走出監獄大門外的一刻,他已經睜不開眼,隻感覺到處都是閃亮的刺痛,隻能被押送人連推帶扯地踉蹌,厥後又進入室內,才略微適應了些,恍惚地判定著不清楚的環境,有桌有窗,劈麵桌後彷彿坐著個鬼子憲兵,擺佈兩個黑衣人影,這不是刑訊室,應當是辦公室。
他往回踱幾步,到她跟前:“我想……我得先去澡堂子。”
“不曉得。”
胡義並不感覺腿發麻,因為他冇有像其他囚徒那樣頹廢到倒地不起,固然那些底子不能稱之為食品的東西底子填不飽肚子,仍然會定時在黑暗裡伸展筋骨,和力所能及的力量熬煉;當然,皮外傷很疼。
鎖開,一陣吱吱嘎嘎的鐵栓抽滑刺耳,接著牢門大敞,門外的看管身影不耐煩地揮動手中的鑰匙串:“一百二十七號,出來!從速的!”
答:“我不曉得。”
“我餓了。先用飯。”
……
說話的是那鬼子,漢語還不錯,隻是調子略澀。
後邊僅僅三米遠,悄悄站著個半大丫頭,黑鞋黑褲蹭著很多灰土,不稱身的大號黑衣敞著懷穿,頭上紮倆辮子顯出幾天未梳的混亂,臉上看得出隔夜臟,陽光下半笑不笑地哢吧著一雙熬出些微血絲的大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