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逃兵1_第443章 鏡子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

尖兵的戎服已經臟得生硬,仍然能看出是深灰色的,他戴了個臟兮兮的棉軍帽,帽邊的護耳已經被扯下來,用繩栓係在凍得青紫泛霜的下頜,可惜戎服是單的,固然他兩隻手都抄在袖口裡,固然他佝僂著脊梁縮著肩膀背對著風向,固然他不斷在冰凍的硬地上不斷頓腳,固然他的鞋裡塞了草,他仍然冷。同時,他另有一支背在身後的冰冷步槍,他另有一顆釘鑲在帽子上的冰冷帽徽,圓圓的,彼蒼白日,正像他身處的藍白環境一樣冰冷。

……

胡義冇有神采,隻是下認識搓捏著凍僵的手指,看著一個個走過麵前的麻痹甲士,他的內心實在是不平靜的,因為他就是從如許的步隊中走出來的,曾經是此中的一個孤魂野鬼,和麪前這些麻痹的遊魂一樣行走在泥濘,和冰冷。

現在,胡義與田三七正站在村頭的冷風中,看著村裡不時走過一隊隊灰頭土臉的肮臟兵士,他們兩個土八路倒顯得鶴立雞群了,固然是一樣的灰戎服,卻更潔淨整齊,獨一的分歧,是他們的軍帽上冇有那顆彼蒼白日徽,不過,藍白相間的臂章,‘八路’那兩個字格外清楚。

大步穿過院子,進了堂屋,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半杯茶,昂首問站在通裡間門邊的衛兵:“旅長呢?”

“甚麼人?”

這位梁參會麵色很差,滿眼血絲,話落以後回身便走,進了不遠處的大宅門。

風雪中的村莊裡,有人在哭喊,那是被趕削髮門的地主富戶,明天他們還是皇軍的幸運順民,明天他們的家院就被國度軍隊征用了,變成了無家可歸,或者被以漢奸罪過刑,他們乃至不曉得這軍隊是哪來的,因為自從鬼子來了今後,好久冇見過國度的軍隊了。

……

一個多月來,胡義的傷並冇好利索,但是傷口都已經癒合,冇有大礙了。

北風凜冽著刮過荒漠,捲揚起陣陣浮雪,掠過間或暴露的枯黃;砭骨之下,令人感覺那無雲的天空也淡了色彩,似灰,不似藍;遮了風嘯雪霧,太陽彷彿變得更狷介,更悠遠,蒙上了一層冰冷的晶瑩暈色,彷彿是畫在天空上的,毫無憐憫毫無憐憫的安排,僅僅用作證明白日。

這些甲士襤褸臟破,意誌低沉,他們一隊一隊狼狽地呈現,很多還裹著繃帶,渾身乾枯的血漬,進村以後隻顧著撲滅統統的爐子,火堆,吃統統能翻出來的食品,然後大片大片伸直在屋子裡,冇甚麼人說話。村裡隻要些傳令兵偶爾跑過,或者偶爾聽到一些長官的大聲喝罵或斥責。這支狼狽的軍隊,像是一片烏雲,給這個本來自以為幸運的村莊帶來了滿滿的低沉。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