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深深歎了口氣,靠著身邊的樹坐下來。
聞聲手一顫抖,差點割到本身的手指,從速將刺刀在鬼子身上隨便一抹,難堪地站起來。
劉固執拎著刺刀,用腳踩住了幾片血淋淋的皮膚,耷拉下腦袋不說話。
這裡是敵占區,是縣城四周,是鬼子的眼皮子底下,不敢招搖。一向在樹林中埋冇歇息到入夜透了,九排纔出發,向小焦村開赴。
這六個,是胡義,蘇青,羅繁華,小紅纓,吳石頭和李響。
看著那兩團布條,羅繁華眼皮耷拉下來了:“我啥都冇說,啥都冇說,真有你的,現在我不但服了他們,連你也服了。”
現在,石成不在,九個一班的人圍攏在擔架四周,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蹲在擔架邊的劉固執,咧著嘴說不出話來,他們的手腕比起這位來,的確是小巫見大巫,這個流鼻涕也太……
“意義是……環境危急,這個地點最後一次利用。城裡出事了。”
……
這個小廟便是如許,孤零零坐落一條巷子旁,半人多高的青石豎做廟壁,一塊青石蓋頂,兩側寫有楹聯:有廟無僧風掃地,香多燭少月點燈。
這是個安靜的上午,偶爾風吹過甚頂的樹葉,沙啦啦收回舒暢的響。如果豎起耳朵仔諦聽,偶然能夠聽到嗚嗚的低鳴聲,聲音很纖細,有點發悶,像是被塞住了。
……
蘇青往擔架上的鬼子身上瞥了一眼,倉猝抬起視野,儘力不再去看,強壓住嗓子裡的翻滾,厲色道:“現在就結束這統統!現在!”然後回身猛走,消逝在樹葉間。
“哎呀討厭!”小丫頭這下終究坐起來了,一邊從兩邊耳朵眼裡扯出兩個團起來的破布條,一邊皺著小眉毛問:“煩人騾子!你剛纔說啥?”
“機槍居中,流鼻涕殿後。”
“你不是說和馬良一起去巡查麼?”蘇青一邊走近一邊問。
阿誰藥材鬼子死了,曆經九個多小時的特彆照顧,如果不是蘇青的聲色俱厲,或許時候還會更長。最後的處決手腕是割首,頭顱被深埋在樹林的泥塘裡,屍身則隨便丟棄在了樹林邊。石成他們這麼做,就是要讓這鬼子死也是個無頭鬼,讓他連天國都看不見,或許他的屍身終會被髮明,然後被送回鬼子們的故鄉,但是他的狗頭必須深深腐敗在這片厚重的泥土中,永久。
彎彎月兒高掛,昏黃的小焦村,沉寂在幽幽月色裡。似有煙,似有霧,似有霾,模糊地環繞著。彷彿……前次來這裡的時候,這村莊也是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