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逃兵1_第1章 南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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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連長啊,每次都是先補一排再補二排,就冇輪到過三排,這個兵你總該補給我們三排了。”

胡義倚靠在重傷病員車廂的角落裡,雙腿伸展半躺在厚厚的乾草上,蓋了一塊臟兮油膩的破毯子閉目養神。當年入關的時候坐過火車,剛上車的時候有股新奇勁,等車開起來才曉得坐火車也遭罪。軍隊乘坐的火車可不比搭客列車,有椅子有窗戶有廁所,滿是貨運車廂;悶罐車算是好的,起碼冇有日曬雨淋,被分派到敞口貨車乃至是裝載輜重的平板貨車上的最慘,光是一起吹風就能把人吹成葡萄乾。上車前胡義接到告訴要去新連隊報導,顛末一節專門安排重傷員的悶罐車廂的時候,當即宣稱本身彈傷未愈舊傷複發,上車後就翻臉回絕了軍醫的查抄,賴在車廂裡冇再下來。過後得知本身要去的三連也是悶罐車,那也冇悔怨,起碼這傷員車廂乾草鋪的豐富,溫馨,人也少,處所就寬廣,每人還能領一塊軍毯,固然那毯子又小又破。

王老摳拋棄菸屁股,狠狠伸了個懶腰,瞅瞅腳下濕漉漉的站台,向四周看了看,把手裡的七九步槍反甩在肩後,從三連的人堆裡走出來,到四週一個背風的矮牆上撕下一張舊海報,順手疊了幾疊擺在地上倚牆而坐,三個兵相互看了看也跟著疇昔倚牆背風。冰冷班駁的牆壁映托著四個甲士的身影,這就是三排。三個兵裡個子最高身材最壯的叫大個兒,誠懇勤奮;不高不矮普淺顯通的叫趙勇,愛發牢騷:站著和槍普通高的是個十四歲的傻小子,在新鄉火車站乞討,為了吃口飯就跟著軍隊上了車。

民國二十六年十一月五日,陰,時有細雨。夏季靠近了,方纔傍晚,天氣已經完整暗了下來。安亭,滬寧鐵路上一個不見經傳的江南水鄉小鎮,現在卻人流倉促,騾馬的喧鬨聲異化著怠倦的喘氣,傷痛的嗟歎,不是熱烈,反而是一種悲慘,是一種莫名的莊嚴和哀傷,暮色下,泥流普通沿著滬寧鐵路的兩側向西湧動,連綴至暗中的絕頂。倉促的身影背後,暗中的東方天涯,不時發作出冷冽的閃光,斷續照亮著陰沉的雲底,模糊異化著隆隆的轟鳴,那邊,就是上海,正在接受著日兵艦炮的踐踏,做最後的掙紮。

盤算了主張,連長撣撣身上的菸灰,嘻嘻笑道:“老摳啊,我記得前一陣子在疆場上,你個老不死的摸到了一塊懷錶是吧,如何樣,當了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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