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倒上了茶，見傅堅不語，羅副官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他還記得，那真的是好久好久之前了。

“當然是我來。”紹廷的聲音也有些沙啞：“讓小易他們護送你，先回郾城。”

“我做得是夠多了，但最要緊的事情，還是你去了，我倒是甚麼都做不了。”連城說著不由得皺眉：“我讓你從上麵後門出去，你如何定要費一番周折？這幾座屋子固然頂樓靠近，卻並不連在一起，要瞞過上麵那麼多人的耳目已經不易，何況你還受著傷，你……”

羅副官賠笑道：“也不過是大帥的上海之行透露了罷了，但是他們畢竟不曉得大帥是二十天前就來了上海，隻會覺得大帥是方纔到此。但是大帥也已經申明，是因為遲遲不見和談的成果，心懸於此，以是纔來的。如此，內閣的人，乃至是天下高低，隻要支撐和談，便樂於看到大帥這一句話。就連那些門生代表，歇工的工人，喧吵嚷嚷鬨了這麼久，也是始終支撐同一的。”

固然是在恍忽當中，腰間俄然癢了起來，紹廷也忍不住悄悄“啊”了一聲，手上一下子變鬆了。

能與他並肩扳談的，隻要跟他一樣高高聳峙的孤峰，或者，是帶著羽翼能夠在高空肆意遨遊的鳥兒。

“門生們倒是走了，下一步，還得好好想一想。”傅堅伸手拿起了茶，沉吟道。

紹廷看著連城的眼睛：“你必然看獲得的。”

車子走在擁堵混亂的路上，會長的神采始終烏青，眼下已經是如此，不知到了船埠更會如何。

連城忍住了好笑，忙忙將他的手臂拉開，解開衣衿，幫他包紮起來。

羅副官低頭半晌，俄然大聲道：“大帥，我倒是有一個彆例！”

傅堅飲了口茶，笑道：“你也說了是利大於弊，也有那麼多倒黴，你倒不說了。”

……

紹廷的手卻更加用了力：“你……你要走？”

“早晨我來。”連城蹲下身去，把水喂紹廷喝了：“傷口已經簡樸措置了，雖不算深，卻失血太多。你最好不要動。”

固然不敢開燈開窗，但是藉著半扇窗簾中透出的光芒，連城也已經看到紹廷身上已經癒合的那些傷疤，傷口一道道猙獰，現在還是讓人觸目心驚。

“卻不曉得那還要多少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者五十年？”連城笑道：“步步波折，我卻一定有那麼大的命呢。”

“但是顛末這兩日的相處，我也垂垂感覺，他們也有他們的寶貴之處。他們看起來彷彿的確是無拳無勇，隻要著一腔熱忱，但要想竄改現在的天下，最需求，恰是這一腔熱忱。因為要竄改近況，毫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或許，要窮儘我們的平生，也或許我們會死在竄改這統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