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悅剛走,外邊就有侍從出去傳話,說太子殿下又被皇上罰跪了。昨日才賜婚,本日就被罰跪,打的是太子的臉麵,也讓大師看了裴家的熱烈。
碧珠拿來一件披肩,“女人,時候不早了,您歸去吧。”
裴夫人身邊的廖婆子心疼地過來攙扶,“女人快彆難受了,夫人和老爺一心為您著想,不管您做何挑選,都會儘力支撐您的。”
裴首輔冇有妾侍,家中也隻要兩個孩子,裴悅雖比弟弟大了好幾歲,但因為家中隻要他們姐弟倆,乾係又格外靠近一些。隻不過弟弟近兩年,總愛故作老成,倒不如小時候敬愛,惹得裴悅總愛逗他。
長到這麼大,裴悅頭一回這般困擾。她本是個蕭灑性子,不是個會沉浸在憂?中的人,可賜婚來得太俄然,把她從舒暢的日子中猛地推出來。
“你和爹孃的說話,我都聽到了。”裴霖生硬地回了一下頭,對上長姐的眼睛後,又趕快轉開,一副小大人語氣,“我就躲在窗台下,站了一個時候,腿都僵了。那甚麼無能太子,還是彆嫁的好,你昔日不是最愛遊俠傳記,恰好趁此機遇多出去逛逛。也彆擔憂見不到親人,我讀書好,去求求夫子,每年總有假期去見你。”
方纔侍從礙於大女人在,不好出去傳這個話,這會瞧兩個主子麵露不悅,忙收回視野,隻敢盯著地上的青磚看。
方纔爹孃和裴悅說,太子眼看著是個無能的,但勝在仁厚,如果裴悅故意嫁給太子,裴家會儘力扶太子上位,一定不能與蔣家和繼後鬥一鬥。還一個是假死脫身,拋了裴家大女人的身份,走得遠遠的,去過安閒日子,但再無回京都之日,更不成能有承歡膝下的時候。
裴夫人看女兒還是抿唇不說話,心知女兒心中不甘,又欣喜了兩句,再讓女兒歸去。
爹孃說的兩個彆例,都是無法以後的下策,裴悅本來敞亮的眼神逐步暗淡,如同波浪不驚的池水般沉悶。
說完,裴霖往長亭外倉促分開,等走到鵝卵石路上,又回身道,“長姐,你莫要哭,等我有本領了,總能風景接你回京都的。”
裴夫人長歎一聲,躊躇了一會,再看向裴首輔,“我感覺,還是不嫁的好。”
看了眼手中的銀票,裴悅心中湧起一陣暖意,抬手抓住弟弟頭頂的小揪揪揉了揉,惹得弟弟嫌棄地往邊上躲去。
小小的人兒,用著很必定的語氣說信譽,彷彿必然能成普通。
她剛回身,就看到弟弟裴霖小跑過來,十一歲的男孩,說是少年還早了一點,但已經長到裴悅肩膀,白淨的臉頰圓圓地鼓起後,纔有了幾分孩童的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