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翎如是猜想。

玉嬤嬤。

琳琅挑妙手裡的燈，眯著眼睛細細的瞧，一手指著遠處猶自搖擺著枝條的李樹,“那,那兒、樹下……似是小我影……”

鳳翎說罷，撿起琳琅丟下的竹棍，走出幾步，在離琳琅稍遠處的一棵樹下站定，背過身去，將竹棍背在肩上。調劑高度，讓破布團正在她的頭邊垂下。

“走，疇昔瞧瞧。”鳳翎一拉琳琅的手，往琳琅指的方向快步而去。

身材藏在樹後站了一會兒，鳳翎再轉頭走返來問琳琅。“如何？”

鳳翎扔了棍子，拍鼓掌。指著來時的方向，道，“我們來的處所燃著燈，這邊又暗，有人躲在這棵樹下，肩上扛著這個，偏不巧給你瞧見，你才覺得是兩個頭。”

搞不好，玉嬤嬤還真是冤枉的。

“是，空著的，”琳琅才答完，俄然又像想起了甚麼，道，“對了，本來是空著的，一向也冇甚麼用。不過，早上我聽杏秀返來講，大人這些天太忙，一向也冇說如何措置玉嬤嬤，太太不歡暢,說玉嬤嬤是冤枉的,可夫人也不鬆口要放，還吵了一會兒。”

本來是玉嬤嬤的血。

玉嬤嬤的哭聲頓住，卻並不答覆，也不否定，繼而低聲哭泣。

這個園裡除了她，還住了巧玉，也跟了幾個丫環，誰出來做甚麼也說不定。

“啊？”琳琅聞言，像被火灸了普通，扔了棍子往一邊跳開，盯著它看了一會兒，這才又有些發笑。“蜜斯你誆我。”

琳琅尚心不足悸，可瞥見鳳翎己經抬腿往樹邊走去，她也隻得硬著頭皮挑燈跟上。

不過現在是夏季，魚不好養，甕也冇人打理。內裡應當隻要些長著青苔的雨水纔對，也就冇甚麼人會往甕邊去。

鳳翎抬眼的時候，倒是甚麼也冇看著。

“大蜜斯，嗚嗚，有鬼啊，鬼紮我的手！”玉嬤嬤“嗚嗚”的哭，“求蜜斯，求求大蜜斯，不幸奴婢，去跟太太說說，奴婢不要睡配房，奴婢，奴婢做錯了事，睡柴房就好，奴婢睡柴房就好……奴婢在這裡睡不安啊！”

琳琅向來不是捕風捉影、咋咋呼呼的性子，卻被嚇成如許，可見是真的見著甚麼了。

“這鬼是內院的。”鳳翎點頭道，轉而指著不遠處的側門，問琳琅，“我記得那道門疇昔，是幾間空著的配房吧，堆雜物的？”

往血燕裡落牽牛子的事情，還遠遠冇完。

鳳翎收回擊細瞧，手背上都是血漬。

琳琅提燈疇昔，蹲在足跡邊細瞧，道，“大小像是……誰的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