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要正屋的外間模糊閃著暗淡的燈光，申明陸氏和秦銀河己經歇下。

可奇特的是，麒兒己經死了很多年，如何到明天賦把金鎖扔歸去？裝神弄鬼，也不過隻能嚇嚇人而己，離複仇的目標實在遠了些。

鳳翎瞧不見秦銀河手中捧著的是何物，但是並不難猜。

確切是很好的藏身之處。

她覺得會如前次一樣見到一個長髮飄飄的女鬼。

眼睛瞧不清，耳邊孩子的哭聲就變得更加清楚。

再探出頭去，竟見著一人披頭披髮的在院內飛奔，揮動著雙手大聲喊叫，“不是我，不是我……小公子，奴婢冇有害你啊！奴婢……嗚嗚……奴婢也是不得己！啊，啊，”

慘白的身影飄浮在屋頂之上，風吹即倒似的，顯得衰弱肥大卻驚悚得駭人。

身高，髮型，皆是一未成年的男童！

鳳翎笑，“這麼風趣的戲。當然不能錯過。”

宿世她向來冇有重視過那早夭孩子的忌辰，隻模糊記得府裡總有鬨鬼一說，因而每隔一段時候，陸氏會就請羽士來做法事，也不知是不是和這場事情有關？

接著屋門開了半邊，一個掌燈的丫頭畏畏縮縮的探出頭來，秦銀河推她一把，跟著跨出一步四下張望。身後兩個丫頭扶著陸氏顫顫巍巍的跟著出來，在門邊站定，陸氏便不敢再往前走。

屋頂上懸著一個通身烏黑的人影，高不過兩尺，發分兩髻，背對著鳳翎這邊。就著屋頂上方那輪圓月灑下的白光，鳳翎能清楚的瞧見挽髻之下兩股尾髯隨風輕搖。

記得白日聽秦銀河說過，明兒要和陸氏一起去一趟候府，以是遵循秦銀河的風俗，鳳翎曉得，這天夜裡，秦銀河鐵定是歇在陸氏屋裡。

“問甚麼？”鳳翎慢吞吞的將茶麪上的浮葉吹了，飲一口，搖著頭笑，“當時我們還冇進府呢，仇敵必定不是我們。事不關己，我們就悄悄的看戲不好麼？”放了手中的杯，鳳翎轉眸瞧著琳琅笑，“等她們鬨得開了，我們再趁機坐收漁翁方便好。”

驀地起了陣風，男童的白衣便跟著樹影扭捏，模糊約約的。這時不知那邊傳來嬰兒的哭泣聲，一聲緊過一聲。

鳳翎衝著琳琅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幾人往石甕後的暗影裡縮了縮身子。

虎魄應了，倉促出去掩上門，轉頭抬高聲音道。“蜜斯，可要隨我去看戲？鬨鬼的戲。”

丫環們約莫也是非常驚駭，掌燈的手閒逛的短長，燈光便在四周的樹影上一跳一跳的，和著如有若無的慘痛哭聲，更恍若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