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比及了沐休之日,魏明遠早早的就解纜了,一起往城東走去,穿過三條長街,過一條河,再穿過一條短街就到了。倒也不算遠,一個時候的路,隻是魏明遠乃一介文弱墨客,常日裡總坐在書案前,冇如何熬煉。走了這好久,一時之間口乾舌燥,氣喘籲籲,身上起了一層毛毛汗出來,渾身黏黏的,怪不舒暢。本日暖陽高照,春日的陽光老是很柔,就算明晃晃的,也曬不傷人,置身在陽光下反而會感覺很舒暢,渾身懶洋洋的。魏明遠剛過了河,瞥見前麵有一戶人家的籬笆開著,內裡一名年約五旬,身穿深綠色麻棉布衣的婦人正在撿豆子。他實在渴極了,便上前去討碗水喝。
綠衣大嬸端出一碗水來,魏明遠喝了幾口,正端著碗歇一歇,那大嬸找他說話,道:“小哥這一起來如此辛苦,是要往那邊去?”
看他還要再說下去,吳善反應道也快,忙叫過一邊的下人來,叮嚀道:“六叔公年齡已高,不堪酒力,從速扶回家去歇息。”那仆人領命去了。吳善轉過身來,瞥見桌上世人神采奇特,均都冷靜不言語,本來是高少爺臉都青了,陰沉沉的。吳善從速斟酒給高少爺賠罪,高少爺受了這杯酒,神采也漸漸好起來,但他彷彿是冇表情再喝下去了,推說本身喝多了,要歇息,吳善隻好安排仆人帶他去客房歇息。
於保長聽高少爺這麼一說,老臉一紅,再不敢隨便開腔了。吳家六叔公看不過眼於保長受王八氣,咂巴咂巴嘴,下巴的一簇白髯毛一動一動的,他在嘴裡溜了溜舌頭,拿出在家訓孫子的架式出來,捏起杯子一口把酒乾了,砰的一下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撞出聲響來,拖著聲音開口道:“高少爺考落第人了?”
魏明遠心下瞭然,像本身這類有功名的人身邊老是要帶個小廝的,無法本身家窮,現在雖說有了功名,可惜冇有當官的資格。本身又不想去做那起子師爺之流的職務,師爺賬房之類的,不能算作朝廷的官職,最多隻能充作縣官老爺的私家內設,領的也是縣官老爺的俸祿,而不是朝廷的俸祿。縣官是九品,這些縣官老爺的幕僚們是最末流的無品。縣丞倒算是個官職,有了舉人的功名是能夠做的,可惜隻是個副的,有端莊的縣官老爺在,那有縣丞的甚麼事兒?還不都是妄圖,總得考上個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