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濬自顧自品著槐花酒，待霽月走至他身邊時，他悄悄地說了句：“辛苦了。”霽月僅以微微一笑作答。

“甚好甚好。”蓓陵鼓掌道：“赫連府的歌舞，果然是極其超卓的。”

赫連琉的話被打斷，不滿地轉頭瞪了侍女一眼。

話音剛落，如玉珠走盤，又清脆如泉水叮咚，槐花林中呈現數位著一身青色長裙的女子，度量琵琶，轉軸撥絃三兩聲，曲調柔情動聽。跟著琵琶聲聲，一行舞伎從花木以後翩但是出，皆是身穿水紅色長袖舞裙的女子，身姿曼妙，身形輕巧。舞伎蓮步輕移，腰肢婀娜，姿式劃一，時而長袖一揮，飛袂如拂雲雨，似天涯一抹紅霞；時而側身垂首，低徊宛轉，烏髮在空中傾散，更添各式嬌柔；忽而點額撫臂，彷彿刻畫眉眼，回眸一笑容如花；忽而碎步輕旋，衣訣飄飛，玉袖生風，姿勢綽約，絢人眼目。

“霽月，我來幫你！”一旁的拓跋澄按捺不住，起家伸手，欲接過霽月手中的玉箸。

“赫連蜜斯還籌辦了舞樂？”蓓陵不免欣喜，這個赫連琉，向來高調張揚，但是本日的設席安排，竟然如此高雅。

“看來，這些安排，果然對了拓跋翰的愛好。”赫連琉的嘴角不由浮起對勁的笑容。

一曲舞畢，舞樂伎人福身施禮：“拜見平王爺、蓓陵公主、皇孫殿下。”

赫連琉蹙眉道：“澄殿下如何無能卑賤下人的活兒？”

“霽月，這可不是謙善的時候！”拓跋澄不平氣道：“我纔不是客氣，是至心實意地嘉獎。”

“澄殿下過分汲引，奴婢可承擔不起殿下的嘉獎。”霽月低垂著眉眼，都能感遭到赫連琉帶刺的目光，遂無法地想：你們該吃吃，該喝喝，還是彆往我身上說了。這赫連琉，隻怕恨不得要吃了我。

“還不錯。”拓跋翰不肯多做答覆。

“還請公主先撫玩。”赫連琉笑道。

“濬殿下果然文采斐然，連歌詞都能解釋的這般貼切。”赫連琉聽世人皆是嘉獎，不免洋洋得意。

赫連琉掩嘴而笑：“公主喜好，便不白費我的情意了。那……王爺如何看呢？”說罷，臉帶期盼之色的望著拓跋翰。

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客歲春恨卻來時。

“好呀，隻是，”蓓陵擺佈環顧，迷惑道：“這四周皆是花木，並冇有瞥見能發揮舞樂的空間。”

霽月後撤一步：“殿下真是折煞奴婢了。這本就是奴婢該做的，萬不敢勞殿下台端。”

拓跋濬誇獎道：“九皇叔不喜誇人，依我看，何止不錯？實在是都雅。樂伎著青色衣裝，舞伎一襲水紅，正應著綠葉與枝頭槐花。舞於花間，又如花自舞，想來赫連蜜斯也是用心安排的了。更何況這歌詞，上半部分出自《減字木蘭花》，下半部分出自晏叔原的詞，皆是與琵琶有關的詩作，又暗含，傷春感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