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北燕,已然國滅六年,馮朗當年為保北燕子民不受戰役之苦,攜全族歸順大魏,被天子賜封西郡公,舉家遷至長安城。
馮朗看著一貫寵嬖的小女兒,笑言:“你呀,是不是又想著甚麼壞點子玩弄照兒?”
“好啦好啦,”馮夫人安撫道,“小熙,去書房看看你父親吧,待會該用晚膳了。”
馮熙辯白道:“母親,這卻鬼丸但是元日當天佩帶才氣驅鬼辟邪,你看昕兒,本日就拿著到處跑。”
“這可不容你不認,鬼mm。”
下人端來喜鵲繞梅的銅製暖爐,熏炭青煙嫋嫋,氤氳著熱氣,馮夫人被後代圍坐中間,繪聲描述傳說中卻鬼丸的故事。說是有個叫劉次卿的人,通天眼能瞥見眾鬼,一日看到一個墨客,眾鬼見了他紛繁遁藏,劉次卿問此墨客以何術避鬼,墨客給他一丸藥佩帶於臂,就能驅鬼辟邪保安然。馮昕聽得入迷,便更加盼望元日的到來。
晚膳後,馮熙隨父親回了書房,馮昕和馮照纏著馮夫人要聽故事。
馮昕一個激靈,吃驚道:“甚麼?甚麼王爺?父親如何了?”
殿內規複溫馨,火爐中燃著西涼進貢的瑞炭,無焰而有光,光影班駁搖擺間,看不清楚天子的神采。
“蜜斯出大事了!快醒醒!都城來的王爺把大人抓起來了!”奶孃一臉的惶恐。
“父親怎能如許想我,我隻是等不及看看照兒滿臉通紅的小模樣呢。”馮昕轉頭笑嘻嘻地望著弟弟。
馮夫人冇答話,隻是緊握住女兒的手,馮昕卻第一次感遭到孃親的手竟然如許冰冷,還微微顫抖。馮夫人的眼中似有淚光,隻是悄悄地凝睇著火線的馮朗。
馮昕睡眼惺忪,看到是奶孃,還冇回過神,迷含混糊地問:“常娘,如何了?我好睏,還要睡覺。”
“抓起來了!把大人抓起來了!”奶孃語無倫次。
“安王殿下,馮某自認坦開闊蕩,對陛下也是一片忠心。不知殿下口中所言的‘謀逆’二字,到底從何而來?”馮朗聲音沉著沉著,不卑不亢。
馮昕這纔看到,父親麵前是騎著高頭大馬的一身黑甲戎裝打扮的人,寒氣逼人,想必就是奶孃口中那位都城來的王爺了。王爺身後是一排排烏泱泱的兵士。馮昕內心驚駭,不曉得這些人都是哪兒來的。
長安城,西郡公府。
“我纔不是。”
屠蘇酒是每年元會必飲的藥酒,強身健體,延年益壽。而屠蘇酒都是從最幼年者飲起,取意少者得歲,賀之。馮夫人擔憂小孩子春秋太小,藥酒過於狠惡,規定六歲才氣夠試飲少量。前兩年最早喝酒的都是馮昕,本年弟弟馮照剛滿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