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昭儀這才放下書卷,微閉著眼睛,揉揉頭,似有倦意。清麗甚有眼色,見此景,忙放下蠟燭,站在左昭儀身後,柔中帶力,給左昭儀按摩雙肩,邊說:“娘娘,看了一晌午的書,怕是累了?”
“那我先走了。”
清麗見她如此明理,放下心來。
“常娘,”霽月打斷她的話,“本日確是我的錯。如果娘娘不罰我,倒說不疇昔了。”
常娘攙扶霽月回房內歇息,不一會兒給霽月端來生果,茶水。
“冇有冇有。”霽月忙笑嘻嘻地擺手:“再也冇有。再碰到皇後和赫連大蜜斯,必然恭恭敬敬地存候。”
左昭儀跟著她的眼神望向霽月,問:“鈔繕好了嗎?”
左昭儀回身出門,清麗對霽月使使眼色,讓她從速起家。
霽月點點頭。
待世人拜彆後,左昭儀方纔轉頭看霽月,和顏悅色道:“罰了你半晌,還累嗎?”
霽月點點頭:“姐姐說的是。本日確是霽月做錯了。既是做錯,該當受罰。姐姐不必掛記。”
長信殿宮女皆無人敢打攪,直至暮色漸深,清麗與幾小我出去掌油燈點蠟燭,看到霽月還在一字不苟地鈔繕,心內不忍,端著蠟燭走到左昭儀身邊,輕喚道:“娘娘,日頭落了,細心著眼睛。”
長信殿,書房內。宮人點了檀香,嫋嫋淡香,高雅寧和。左昭儀坐於窗前,手持書卷,細細瀏覽。
清麗說罷,看到左昭儀表情不錯,搗搗霽月的胳膊,把她輕拉到左昭儀身邊,使使眼色。霽月明天清麗的意義,是想讓她去給左昭儀報歉。
“她是赫連府的大蜜斯,當今皇後的親戚,再如何失禮,上麵有皇後,有娘娘,也輪不到我頂撞。娘娘若不罰我,可不叫人抓著放縱宮婢的把柄?還不定傳成甚麼模樣的話呢。”
“女人,如何樣?這一晌午,怕是手痠腿麻了吧。”
左昭儀略翻了翻,筆跡端方,一絲不差,確切是當真細心。
左昭儀道:“知錯了?”
“娘娘天然要感謝的。待會我好些了便去服侍娘娘。姐姐,這兩塊雲層糕你拿去吃吧。”霽月留了兩塊在盤子內,推給宮女莊夢,“辛苦姐姐特地來一趟,我嚐嚐鮮罷了,可不能嘴饞。姐姐拿去嚐嚐,娘娘賞的,我們姐妹天然是分來咀嚼,我可不能吃獨食。”
霽月雙腿早已麻痹無知覺了,她皺著眉頭,扶著桌子起來,臂彎處有一人攙起她。霽月轉頭一看,是常娘。
“娘娘過獎了。體貼娘娘,原就是奴婢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