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俄然失聲了。

分開第八彎以後，瘦子有點心神不寧，總感覺有那裡不對勁，神經質地時不時望兩眼後視鏡。

車前蓋，擋風玻璃上鋪滿了筷子長的死魚，大部分死魚都腐臭見骨，內臟都流了出來，極其噁心。

“是那頂草帽，它跟著來了……是第八彎的那頂草帽，它、它追來了。”瘦子揮動手，語無倫次。

瘦子再次撿草擬帽，問程靈：“你有打火機嗎？”

瘦子雙腿顫抖，猶見厲鬼。

撇撇嘴，程靈對於瘦子如同驚弓之鳥的行動很不覺得然，事有剛巧罷了，不明白這瘦子鎮靜甚麼。

十字形的輪胎印，小魚形狀的紅色斑點，如同一隻紅色的眼睛，透過清澈的河水直勾勾地盯著瘦子。

小男孩把草帽藏在背後，較著是不想被人看到……玄炫有點想不通，這草帽有甚麼見不得光的？

程靈好笑：“怎能夠？”草帽有冇腿，即便有腿，也不成能追得上奔馳。

橙裙女子把頭探出車窗，問瘦子：“王老闆，你在乾嗎？”

車內的瘦子和程靈都被嚇了一跳，瘦子倉猝刹車，車子擦著路旁的雕欄停了下來。

程靈獵奇：“這是四腳蛇還是冇角的龍？”

鬨了這麼一出，瘦子早就冇有看美景的心機，但是美女麵前也不好表示得太較著，隻好拐彎抹角隧道：“這裡是第十彎，前麵另有八彎……實在十八彎都是一個樣的，有點無趣，我們是持續還是歸去？”

“冇甚麼。”瘦子把草帽踢退路邊的草叢裡,走歸去，上車，關門。

為了麵子，瘦子隻好硬著頭皮載著程靈持續遊十八彎。

車頂上，一頂濕漉漉的草帽趴在那邊，帽簷捲起了一些，咧著嘴盯著瘦子詭笑。

笑聲戈但是止。

程靈點頭，她不抽菸，天然就不會帶著打火機，讓她不測的是，瘦子也是不抽菸的。

殺豬般的叫聲吵得程靈頭都疼了，一時也顧得上裝溫婉敬愛，正待大聲喝瘦子閉嘴，不料瘦子大抵被嚇怕了，竟蹌踉著跑回車上，砰地甩上車門，開車走了。

程靈暴露如有所思的神情，自言自語：“蛟麼，無角的龍曰蛟，龍，不曉得有冇有乾係。”

“甚麼東西？”

看著草帽順著水流飄走，瘦子總算放心了些。

轉頭看瘦子，卻見他雙眼圓睜神采發白，程靈反倒被他嚇了一跳：“王老闆，你冇事吧？”

瘦子撿草擬帽又放下，走了兩步又走返來……

竟然是熟諳的，是阿誰賣草帽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