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熟諳,越輕易勾開端腦深處的東西。藺長澤半曲了兩指,輕柔地描畫過她鎖骨的形狀。隻是如許簡樸的一個行動,卻在刹時焚燬了周景夕用五年時候築起的堤壩,疇昔的影象像是大水,轉眼之間將人淹冇。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周景夕側目覷他一眼,“本將不是朝中那些嚼舌根的文臣,聽不懂廠督的弦外之音,廠督有話最好直說。”
藺長澤冷眼睨著她,半晌,方緩緩鬆開了鉗製她喉嚨的五指。她偏過甚打掃喉嚨吸了幾口氣,又見他替她整了整混亂的衣衫,姿勢說不出的安閒純熟。未幾,藺長澤回身緩緩在她劈麵的椅子上落座,或許因為方纔起火牽涉了舊疾,他摸脫手巾掩開口鼻,微微咳嗽了起來。
周景夕拿眼風掃了他一眼,隻見那位廠督的神采較之前更加慘白。她幾不成察地蹙了眉,又見他從懷中摸出了一瓶丹藥,視野再度落到她身上。
四目相對,氛圍竟然前所未有的奇特。周景夕很快彆過甚,神采如常,聞聲他的聲音從劈麵傳過來,帶著些咳嗽過後的沙啞,含三分笑意道:“殿下心中,實在很討厭本身吧。”
“開口。”
見她杜口不作聲,他複道,“看來殿下的記性真的不好,既然您忘了,那臣就好好幫殿下記起來。殿下十三歲那年,臣是為了救您,才成了現在如許半死不活的廢人!”
十指的指尖深深刺入掌心,刺破了皮肉,一滴滴的血水在地上綻放淒豔的花。周景夕麵無神采,聽他說完也冇有辯駁,隻是墮入了一陣沉默。很久,窗外的風沙都歸於安靜,她終究緩緩開了口。
“滿口胡言!”
藺長澤好整以暇,麵上似笑非笑道,“臣為殿下鞍前馬後鞠躬儘瘁,最後換來殿下一句‘大家得而誅之’,五公主鐵石心腸之至,實在教臣望塵莫及。”
他合了合眸子,再度展開時一片陰鶩,他打量她近乎對勁的神情,左手驀地扼住了她纖細的脖子,寒聲道:“臣勸殿下彆再摸索臣的底線,觸怒了臣,你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
“……開口。”
周景夕的眸子裡幾近能噴出火來,她深吸一口氣,極力忽視他探入衣裳底下的右手,咬牙切齒道:“藺長澤,本將美意勸說你一句,夜路走多了記得提盞燈籠,這輩子千萬彆落在我手裡,不然,我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悄悄同他對視,不待他開口便又沉聲道,“廠督,我是正,你是邪,事已至此,不管如何也走不到一起的。從今今後,你自當放心攙扶三姐,我也會力圖上遊,鹿死誰手,待我重返京都,便各憑手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