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碗女兒紅見了底,她放下酒碗,麵上暴露幾分讚成之色,道,“想不到這荒涼之地另有如此好酒。”
周景夕看她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她打量那丫頭半晌,手裡的茶杯極遲緩地落回了桌上。少頃,周景夕再度開口,聲音裡頭冇有一絲溫度,“你是我的侍女,也是我軍中的副將,為甚麼不能與我同桌共食?至於廠督……”她頓了頓,又淡然道,“藺廠督是西廠督公,一樣也是我大宸宮的內侍,你二人既同為內侍,有甚麼不能同桌的?”
周景夕朗聲大笑起來,接著脖子一仰,將碗裡的酒水喝了下去。藺長澤麵色安靜,目光看向她,隻見一行清流順著線條美好的脖頸緩緩滑落,一大碗風沙渡收藏的好酒就那麼豪飲了下去。他收回視野,指尖緩緩摩挲動手中的蜜蠟珠。
堂中世人都被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卻見樓上一間客房的房門大開,一個樓蘭打扮的女人被狠狠從閣樓上推了下來,重重落地,嘴裡吐出了一口血水。
他清寒眼眸中的陰鶩一閃即逝,望著她,半晌冇有作聲。她麵無神采地同他對視,端倪間神態平和。終究,他先移開了視野坐正身子,拿起碗筷緩緩用起了膳,自此冇再說過一句話,也冇再看她一眼。
秦祿這廂正暗讚周景夕心態不錯,那位殿下就朝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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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芙有些驚奇,抬開端來望向周景夕,邊想邊心驚膽戰地點點頭,“還不錯。”
三人同桌,冇有一小我說話,就那麼沉默了好一會兒,氛圍詭異至極。魏芙端坐在長凳上,眼觀鼻鼻觀心,忐忑得連手指都不敢妄動。突地,耳旁傳來了五公主的聲音,問她說,“你感覺那位當家長得如何樣?”
聞言,央旎點頭,“既然如此,那公子自便,我這就讓廚房送些好酒好菜來。”複又朝一旁的周景夕一笑,“失陪,女人自便。”說完回身拜彆。
約莫戌正時分,大堂裡頭隻要稀稀零零的三桌客人還在用飯。那些人起先聞聲了動靜,都不約而同地朝門口望過來。隻見堆棧外黑壓壓的滿是人,著黑衣,挎長刀,接著風沙渡的大當家便恭恭敬敬地請出去了兩個樣貌極其出挑的年青人。公子的身量很高,眉眼如畫,姿容清貴,隻是眼底模糊透出狠戾之色,那女人也非常貌美,隻是手握長劍麵無神采,神采隨便而冷酷。
秦祿聞言一愣,又想起正中午她餵馬的景象,隻覺得她是要給那匹馬兒留吃的,便垂著頭道:“女人不必擔憂,追月自有人顧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