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淒清的華光灑了滿池。夜風將烏雲吹得散開,這才驚覺今晚是滿月。
入夜了,哭泣的風聲從簷角下的鈴鐸間穿行而過,激起一陣叮叮的脆響。廠督府的各處都連續上了燈火,掌燈的兩個小寺人裹著豐富的冬衣出了房門,手裡拿長蒿,蒿子的另一端上綁著火星,他們默不出聲地走在迴廊上,順次將屋簷下的風燈點亮。
藺長澤的視野重新回到她的臉上,薄唇抿成一條線,陰沉的眸子裡冰霜遍及,“你要做甚麼?”
“……”他冇有轉頭,隻是淡淡道,“本日三公主在女皇的髮油裡抹了蛇香草,殿下應當曉得蛇香草是劇毒吧。”
初冬的風涼而砭骨,幾片寥落的枯葉被吹卷下落地,再打著旋飄進水塘。女子疾步而行,黑靴上卻不見甚麼泥土,足見輕功之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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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長澤單身一人走在簷廊下,燃燒的風燈飄來搖去,在清冷的月光中顯得陰沉可怖。簷廊旁種了大片的三角梅,初冬時節,恰是梅花初綻的時候,大片大片素淨的紅,枝條伸出老遠,花瓣擦著他肩頭悄悄拂過。
廠督不置可否,他歪了歪脖子,麵上的神道理所該當,“本督隻是不但願雅主有後顧之憂,以是你清閒門高低二百餘人,我都替你照看。待陛下如願以償,雅主便能與門人團聚。”
“你……”司徒清閒煩惱不已,卻又無計可施。他皺起眉,麵上的神情俄然變得非常丟臉,半晌才遲遲道,“事到現在,老子也不瞞你了。駐顏丹的煉製之術我門中的確有,隻是手腕……實在殘暴。”
秦祿個子矮,比不過廠督人高腿長,提著宮燈跟在邊兒上很有些吃力。一起小跑累得氣喘籲籲,好輕易穿過半個宅院到了前廳,這才總算見到了傳說中的清閒門雅主――司徒清閒。
藺長澤寡淡一笑,“很好。”邊說邊提步出了垂花門,一麵道,“司徒清閒是本督的高朋,千萬怠慢不得。”
藺長澤進了前廳,身子微動坐在了主位上,這才抬眼看向那少年,道,“部下的人不懂事,獲咎之處,還望雅主包涵。”
這番話幾近嘶吼普通,也全然不顧有冇有人會聞聲。周景夕的臉孔猙獰非常,她指著他瘋了普通道,“你曉得本身多好笑麼?幾次三番不顧性命來救我,你究竟有甚麼目標!你不忍心看我死,不忍心看我受傷,乃至連看我知己不安都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