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司徒清閒的神采突然大變,他半眯起眼如夢初醒,“他爺爺的,藺長澤,你調虎離山?”
藺長澤單身一人走在簷廊下,燃燒的風燈飄來搖去,在清冷的月光中顯得陰沉可怖。簷廊旁種了大片的三角梅,初冬時節,恰是梅花初綻的時候,大片大片素淨的紅,枝條伸出老遠,花瓣擦著他肩頭悄悄拂過。
“你……”司徒清閒煩惱不已,卻又無計可施。他皺起眉,麵上的神情俄然變得非常丟臉,半晌才遲遲道,“事到現在,老子也不瞞你了。駐顏丹的煉製之術我門中的確有,隻是手腕……實在殘暴。”
周景夕無聲地笑了,“獸籠也是有文章的吧。如果我收下雪貂,周景辭會設法讓籠子翻開。貂嗜毒,那隻被餵了獸藥的雪貂就會進犯陛下,到時陛下吃驚,必將拿問二皇姐。我心中慚愧,必然會替二姐討情,依母親多疑的性子,再加上週景辭從旁煽風燃燒,我也會一道連坐。”
入夜了,哭泣的風聲從簷角下的鈴鐸間穿行而過,激起一陣叮叮的脆響。廠督府的各處都連續上了燈火,掌燈的兩個小寺人裹著豐富的冬衣出了房門,手裡拿長蒿,蒿子的另一端上綁著火星,他們默不出聲地走在迴廊上,順次將屋簷下的風燈點亮。
子時許,府上的其他人都睡沉了,偌大的廠督府隻要風聲吼怒而過。屋簷下的風燈燒儘了最後一滴油,幸虧月色不孤負人,不至於使全部六合都墮入渾沌的暗中。
模糊間,這統統都迷濛得太不逼真。
藺長澤合上眼,濃長的眼睫掩儘統統思路。他雙臂收攏將她抱得更緊,右手的五指卻在她肩頸的某處用力摁了下去。懷中的哭聲戛但是止,她睡了疇昔。
司徒清閒嘲笑了一聲,道,“行了,這廠督府,茶也不順口人也不紮眼,我看我還是早些走算了。”說著從懷裡取出個請瓷瓶子扔了疇昔,“這是三年的藥量,廠督放心,當初我既然救活了你便不會讓你死。隻是一碼歸一碼,女皇要的甚麼駐顏丹,恕鄙人無能為力。”說完便起家要走。
如果她討情,便會萬劫不複,如果她置之不睬,便要一輩子知己不安。好啊,公然是一招奇策。
聞聲腳步聲,廳中的曲既同趕緊躬身給廠督見禮。但是椅子上的少年隻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卻並冇有多的行動,乃至連起家的籌算都冇有。曲三檔頭麵色一變,正欲厲聲嗬叱,卻被廠督抬手製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