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夕聽了微微點頭。萬幸,目下的景象不算糟,起碼還都在她的可接管範圍內,畢竟昨早晨她喝多了些,做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真要鼓吹出去,她哪兒另有臉見那廠督身邊的人呢?實在如許也好,就當給兩小我完整做個了斷,今後再要有交集,也越不過朝堂上的公事公辦了。
魏芙被她嚴厲的神采嚇了一跳,心頭也跟著嚴峻起來,惴惴道,“殿下你問,我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屋外恭候的一眾丫環魚貫而入,有條不紊地服侍五公主打扮換衣,打完肥皂淨完麵,接著便是描妝梳頭。一個丫頭沾了硃砂在她的眉心刻畫花鈿,另幾小我便替她挽髮髻點唇脂,等統統拾掇安妥,周景夕踏出房門時已經全部換了小我。
如五公主那樣叱吒風雲的女將,在玉門關時向來酒壺不離手,雖說千杯不醉有些誇大,可三壺酒就將她灌得爛醉如泥,這是如何也不成能的。以是大將軍很不幸地屬於後者,宿醉醒來還模糊記得本身撒過哪些瘋的那種。
周景瑜聞言麵色一沉,她長歎了一口氣緩緩點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景辭實在過分,竟一心置你於死地。當真是半分的骨肉情分都不顧了。”
隻要不是爛醉如泥,人是不會全然健忘本身做過甚麼事的。是以她很清楚地記得本身去過廠督府,還在藺長澤的梅花林子裡灌了很多酒,以後彷彿還見到了藺長澤,再然後……再然後的影象就殘破而恍惚了。畢竟是宮中禦貢的玉羅春,三壺下肚,酒勁兒還是很烈的。
周景夕垂著頭如有所思,右手有一搭冇一搭地攪弄湯勺,較著的心不在焉。
“四姐!”
“來了來了,公主你醒了啊?”話音方落,房門便“吱嘎”一聲被人推開了。魏副將端著個青瓷碗進了屋,騰騰的熱氣冒出來,滿盈開一股淡淡的藥味兒。她幾步走到床前,伸手將藥碗遞給床上的人,“喏。”
她心頭思考著,餘光不經意從某處掃疇昔,當即定住,“……那是甚麼?”
“最後廠督無可何如,隻能將披風留下來。”魏芙點頭晃腦一臉憐憫,“我看藺督主也真夠不幸的,您復甦的時候對人家喊打喊殺,喝醉了還一個勁兒地吃人家豆腐,不幸冰清玉潔的一個美人兒,今後還如何見人哪!”
“……”周景夕被嗆到了,她清了清嗓子轉過甚,瞪著魏芙道:“問你甚麼就說甚麼,彆在這兒跟我瞎扯。”
三言兩語勾起了少量影象,一些支離破裂的畫麵就如走馬燈似地在腦海裡一一重現。周景夕的神采刹時變得不大天然,也冇搭腔,隻是垂下頭拿起勺子,一點一點,極其遲緩地將碗裡的藥汁往嘴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