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之聲猶不斷歇,妖嬈美姬換了一撥又一撥,這會兒起舞的是十個西域女人,手腕腳踝上都繫著鈴鐺,身上的衣物也極其輕浮,暴露大片大片光滑的肌理。
“以是我說結婚就是折騰人啊。”周景夕癟嘴,眼瞧著美麗的小郡主同小郎君聯袂坐在了邊兒上,曉得這下典禮算是真的完了。剩下約莫另有合巹酒圓房甚麼的,不過那都是人家小兩口的事,她們這些來賓天然不比觀瞻了。
“那身材兒有你好麼?”魏芙再接再厲發問,拿筷子上高低下在領頭的那位美姬身上指導,“胸有你大麼?腰有你細麼?腿有你長麼?屁股有你翹麼?”
他眸光驀地幽黯幾分,下腹一緊。
話說返來,女皇這幾日惦記取她的駐顏丹,也許也記不起她的那樁婚事。周景夕心中悄悄呼了幾聲佛號,心道能躲一日是一日。
周景夕環顧周遭,來賓們幾近業已到齊,看來隻等陛下這個主婚人臨駕了。
周景夕雙手托樽嚥下桃花釀,杯子還來不及放桌上,便聞陛下笑盈盈地開了口,“蘭皙郡主都出嫁了,五公主的婚事也不能再擱置了。”說著,周穆懷抬眼看向西廠那一桌,道,“藺卿意下如何?”
很快,督主便收回了視野一言不發。
廳中世人紛繁起家見大禮,周景夕雙手抱拳深揖下去,同世人一道齊聲高呼:“恭迎陛下——”
藺長澤的視野越太重重人潮落在劈麵,五公主彷彿猶在活力,塗了胭脂的兩腮鼓鼓的,像塞了兩個圓滾滾的小包子,不搭腔不抬眼,隻埋著頭自顧自地喝茶。他看了感覺好笑,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燕人的婚俗繁複,傳至此代已經精簡了很多,隻儲存了些必不成少的。但是即便如此,等一雙新人依循唱禮官的說辭走完整程,也已經是一個時候以後的事。周景夕從旁當真觀賞,時不時評點上幾句,低聲道,“如許多的繁文縟節,也不知郡主累不累,我在邊兒上看得都累。”
本來這句藺卿喊的是這位。她稍稍平複幾分,正思忖著,女皇的目光已經轉了過來,含笑道,“阿滿覺得如何?”
清閒門的雅主作為替女皇煉製靈藥的高朋,也受邀赴宴。司徒清閒正專注地賞識美姬舞姿,看得入興,忽的想起了甚麼,側目看向邊兒上的廠督,隻見督主微垂首,麵無神采地飲茶,彷彿對美姬冇甚麼興趣。
“……”心頭突突直跳,像是慌亂到手都不知往哪放似的。五公主眸光微閃,下一瞬倉促移開了視野,一眼都不敢再往阿誰方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