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藺長澤當即彆過甚咳嗽了幾聲。周景夕蹙起眉,不大甘心腸伸手過來替他拍拍背,順順氣,語重心長道,“身子又不舒暢了?都說讓你彆老學我,我騎馬你也跟著騎馬,我淋雨你也淋雨,我吹冷風你也吹冷風,成果呢?你這身子骨弱不由風的,哪兒能跟我比呢不是?”
周景夕這頭正悲天憫人,不料藺長澤卻一把捉起那纖細的手腕將她拉了疇昔。她唬一跳,踉蹌幾步到了他跟前,抬眼一望,正對上他半眯的眸子,凜冽含慍,盯著她一言不發。
藺長澤聽了寥寥一笑,他側目,微挑的眼角勾染笑意,捋著蜜蠟珠緩聲道,“若冇些本領,也進不來我西廠的鐵室。不過兩日罷了,若這個時候就熬不住了,那咱家倒真感覺無趣。”他居高臨下,視野睥在那男人身上,“何大人,在我西廠住得可還風俗?”
五公主眉頭越皺越緊,愈發不懂這群人在搞甚麼花樣。她麵色不善,右手抬起來指向那些正被放血的女子,道:“你們要乾甚麼?為甚麼要捉這些人?”
廠督略麵上的笑意不減,背後一個番子卻狠狠一鞭揮了下去,沾了鹽水的牛皮鞭子重重落在那男人臉上,嘴唇連同著半張臉都皮開肉綻。
藺長澤乜著她半天不說話,很久才合上眸子將心中的慍怒壓下去,鬆開她的手腕緩緩開口,語氣森寒,“言行舉止如此粗暴,玉門關五年,想是幼時學的詩書禮節十足忘潔淨了。”說完展開眸子瞪了她一眼,兀自旋身朝前走。
他神采冷酷,隻道,“頓時就到了,到時候自會有人奉告你。”
細細想來俄然有些心傷。
她略皺眉,目之所及初是一條幽長的過道,兩旁彆離是鐵牢,有些牢房是空的,而有人的牢房則慘不忍睹。有些凡人或許是方纔用完刑的,背上的皮肉爛如肉泥,森森白骨模糊可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有些凡人則在淒厲地嘶吼,如癲似狂,更多的則是木訥地坐在潮濕的乾草上,臉孔板滯,彷彿心如死灰。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鞭子劃破氛圍炸斥地肉的聲音,熱鐵烤熟皮肉的滋滋聲,另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交叉堆疊,連同著血腥味一道將全部地牢充滿。